何探长看了王宁一眼,王宁点点头,承认了杨水生说的话。何探长沉吟了一下,说:“那真相大白了,你就是那河中浮尸案的凶手。”
“不,人不是他杀的。”
何探长皱紧了眉头,有些不解的说:“你不是说他剖开女尸的肚子取出了婴儿吗?现在为什么又说人不是他杀的?”
王宁立刻为自己争辩:“我到那里的时候,那个女尸已经死了。”
何探长并不信任王宁的话,他的眼中充满了怀疑的目光,王宁辩解道:“我一心想培育出血蛊,所以才一时昏了脑袋剖开了那个女尸的肚子,取出了那个婴儿,但是我当时真的是害怕的要死,所以我在那个女尸的身上绑了一块石头就随意的扔到了河里。”
“那是杏林附近?”
刘老爷子一直在旁边听着没有开口,但是此刻他突然开口问王宁,声音里边强压着愤怒,显然没有想到大河村的孩子所经历的灾难竟然都是来自于王宁。
“是,那里是有一片杏林。”王宁点头。
“英儿的父亲一直在杏林那边照顾杏树,但他失踪了,你有没有看到他?”老爷子沉声问道,一双干枯的老手像是抚摸着自己的孙女一样抚摸着英儿,英儿温顺着枕着老爷子的手臂。
“我没看到。”王宁摇摇头。
刘老爷子听到之后叹了一口气,低头看了英儿一眼之后,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众人都沉默了之后,何探长才缓慢的说:“刘老爷子刚刚说这个女孩的父亲失踪了
……如果按王宁所说的,凶手另有其人的话,那会不会是……”
何探长的目光盯着英儿看了一眼,老爷子有些不高兴的说:“英儿的父亲是不会杀人的。”说完老爷子紧盯了王宁一眼,苍老的瞳孔竟然散发出了如老鹰一般的目光,王宁被老爷子的目光盯的一阵害怕,下意识的回避了一下。
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之后,刘老爷子看了何探长一眼,然后说:“何探长,你们身上的病既然已经被小先生治好了,也就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了,明天就走吧,去查你们的案子,但是这个人得给我门留下,我得给我们大河村死去的孩子讨个公道。”
何探长当然明白刘老爷子的意思,他目光凌厉的回视了刘老爷子一眼:“我知道你心中的愤怒,但是任何事情都要用法律来解决,坚决不能动用私刑。”
“什么叫私刑?”刘老爷子带着英儿转身离开了房间,走之前丢下了一句话:
“杀人就得偿命!”
杨水生眼看着刘老爷子走了出去,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然后也跟着追了出去,刘老爷子刚刚走到门口,回头说:“小先生不用为别人求情,你是我大河村的客人,但是别人……哼!”
杨水生忽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他只是一个医生,可以医治人身上的病,却无法医治人心,他站在原地愣了一下,终究将自己心中的话给咽了下去。然后低头看了英儿一眼,想起他对英儿那视如己出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感觉有些奇怪,便问道:
“老爷子与英儿认识吗?”
老爷子眯着眼睛看了杨水生,低头摸了摸英儿的脑袋,然后说:“小先生还记得我给你讲过的,关于太平军被清军围困在荒山的那个故事吧?”
“记得。”
“当时太平军死的满山都是,八百多人里边只有一人生还,我曾经见过那个人,还与那人成为了朋友。那个人后来娶亲生子,一直都没有离开过荒山,算是一直留守在这里守护着死去的太平军的英魂。他的儿子后来也没有离开,英儿就是他的后代。”
杨水生惊讶的看了英儿一眼,此刻才发现那双小眼睛里竟然带着一种莫名的固执,仿佛自己曾发誓要守候惨死在荒山的太平军魂一样,那应该是祖辈的遗传吧!
“你瞧,她的眼睛简直和她的爷爷一模一样。”刘老爷子看着英儿的双眼,用一种充满着悲伤的语气回忆着当初的过往,慢慢的开口说:
“她会和她的父亲一样留在这里,守护着那群死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