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萧萧。
在安静的大河村的某一个院落内,何探长与杨水生一前一后走了出来,月光清晰的照在了何探长的脸上,他的样子十分沉默,似乎正在回忆着一些往事。
两个人走到院子中央停下了脚步,在月光下,杨水生警惕的看了何探长一眼。
“你想偷我的避尘珠?”
“不,不是偷,我只是希望能够仔细看一下。”何探长看了杨水生一眼,默默的说:“我从前就见过这个那颗珠子,没想到有生之年还有机会见到它。”
杨水生惊讶的看了何探长一眼,心中暗想,这避尘珠是爷爷当年离世的时候留给自己的,并且嘱咐自己一定不要将避尘珠显露在人前,何探长怎么可能见过避尘珠?
不过细细想来,杨黑子行医几十年,早在没有自己的时候,这颗珠子就跟着杨黑子的身边了,有几个人见过这个珠子也并不奇怪。想到这里杨水生忍不住说道:“杨黑子是我的爷爷,想必你是在他那里见过这颗珠子,不过我爷爷已经离世多年。”
何探长看了杨水生一眼,眼睛似乎在仔细打量着杨水生,然后点点头:“原来那个医生是你的爷爷,你们还真是有几分相似之处,不过你爷爷可比你急躁多了。”
杨水生苦笑了一下,脑中不由的浮现出了杨黑子的那张黑脸,那对他而言可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事情。想当初杨黑子不止对外人黑着脸皮,有时候对自己也黑着脸,所以不光外人叫他杨黑子,有时候连杨水生也偷偷叫他杨黑子。
想着当年的事情,杨水生的心中难免有些伤感,但是想起避尘珠的事情,他心里忽然感觉有些好奇。这避尘珠对于杨黑子而言简直比命还重要,即使睡觉杨黑子都抱着,杨水生都不能多看一眼。不到绝对危急的关头杨黑子是绝对不会在人前使用的。
想到这里,杨水生忍不住问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
“还记得我早上的时候不断的问你,是否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僵尸吗?”
何探长叹了一口气,回忆了一下当年的场景:“十年前,那年光绪皇帝发动了戊戌变法,那年慈禧太后夺了光绪皇帝的权,那年戊戌六君子被砍了脑袋。那年我还是一个天津租界里的小警察,第一天上班就接到了一个拘捕嫌犯的命令。”
“当时的死者在天津是一个有名的舞姬,突如其来就暴毙在了家中,根据对尸体死亡时间的推断,有一个从外地来的游方医生非常可疑,于是当时的探长立刻就下了拘捕令,我当时就将嫌疑人抓捕了起来,那个人就是你的爷爷。”
“被我抓起来的时候,你爷爷对我破口大骂,说他只是给那个舞姬检查一下身体,根本就没有杀她。后来检查死者身体的时候,发现死者已经怀孕了,但是尸体的腹部被剖开了,腹中的孩子不翼而飞了。”
“当时因为你爷爷一直没有人证证明自己的清白,所以我一直拘捕着他。在我调查舞姬被杀的案子的时候,租界里边又发生了另一个案件,这次是一个医生被杀的案子,我赶到现场的时候,发现医生已经彻底的死了。”
“在医生被杀的现场并没有发现凶手的踪迹,只有一个死婴儿的尸体,我就将医生和那个婴儿的尸体一同带回了警察局里边。因为你爷爷一直死咬着他没有杀人,所以舞姬的案子一直没有结案,突然出现的医生和一个不知道哪里出来的婴儿又弄得我焦头烂额。”
“我当时在警察局里加了好几天的班,可能是突然灵光乍现吧,在一次偶然的调查中,我发现医生家里的婴儿其实就是舞姬肚子里的孩子,而舞姬则是被她的情夫杀害的,也就是她肚子里孩子的亲生父亲杀害的,我当时顺着线索成功的逮捕了真凶。”
“逮捕了真凶之后,我就将你爷爷放了出去,可是这个脾气古怪的老爷子一直不肯离开警局。因为莫名出现在医生家里的婴儿,和医生是怎么被杀的这两件事我一直都没有弄明白。所以我也没搭理你爷爷,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我一直呆在了警察局里加班。”
“我的办公区和停尸房以及牢房都隔得不太远,这时一件不幸的事情,但也很幸运。那是一个安静的黑夜,警察局里就只有我在加班。当时已经是后半夜了,我实在挺不住就睡着了,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
“我当时做了一个奇怪的噩梦,我一直在调查医生是被谁杀死的,但是始终没有锁定凶手,我在梦中梦到了现场发现的那个婴儿,我梦见是那个婴儿杀死医生的,用它那尖锐的牙齿咬断了医生的脖子。当我梦到婴儿露出了诡异的笑容的时候,我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