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水生笑道:“常老爷客气了,为医者看病救人,只是本分而已。”
他仔细端详着五姨太的脸面,此时阳光充足,看得更加清晰,五姨太的脸面已经消肿大半,脸面上的深蓝色也在缓缓褪去,但仔细看的话,还是没有完全褪干净,仍有一些淡淡的痕迹了。
杨水生取出一张药方:“常五,待会你去抓药,然后给五姨太早晚煎服,还有每过半个时辰给五姨太喂一杯水,再过三天,便应该痊愈了。”
常五应了一声,拿了药方便兴高采烈的走了。
五姨太不但醒过来了,而且还能下地走动,这件事,很快在常府上下传开了,但很奇怪,却并没什么人赶过来祝贺,也没人来看望,就连在场的下人们也都是一脸不自在。
刘安和其他几个大夫在旁边一脸尴尬,忽然走过来,悻悻的拱了拱手,开口道:“杨家小先生果然不愧是神医之后,但五姨太大病初愈,正该好好休息,怎么能下地走动呢?”
杨水生道:“五姨太中的是阴毒,淤积体内太久,又多日不见阳光,现在晒晒太阳,反倒会有助于她的恢复。刘先生,现在五姨太已经没有大碍,你们几位前辈连日来也操了不少心,不如也回去休息吧。”
刘安脸上一红,杨水生虽然说的婉转,但无疑是在提醒他,五姨太已经好了,别忘了我们的赌注哦。
王福成老成持重,当下带着几个大夫过来给常老爷和大夫人道喜祝贺,说了一堆场面话,然后便告辞离去了。
大夫人随后也走了,说是要吩咐下人,给五姨太炖一些补身子的汤羹来吃。
整个小院里,很快就走的一干二净,只剩常老爷,五姨太,还有丫鬟小红了。
五姨太苏醒痊愈这么重要的事情,就如此轻描淡写的过去了。
常老爷有些尴尬,但还是很开心,他对杨水生说,要去给五姨太安排新的住处,此时这里的荷花湖也基本毁了,院落也脏了,连芍药花都砍了,从此以后,他打算把这里封闭起来,不再住人。
结果常老爷一去就没了踪影,杨水生和五姨太、丫鬟小红在小院里一直待到天色黄昏,也没人来接五姨太出去。
这中间,只有常五回来送药,还有一个下人送来了晚饭,便再也没人来了。
杨水生暗叹口气,他和丫鬟小红给五姨太服了药之后,让小红服侍五姨太睡下,便一个人搬了把椅子,坐在了房门口。
丫鬟小红很担心,数次央求杨水生回房休息,毕竟这里阴寒之气还是挺重的,真的在门外坐一夜,恐怕身体会吃不消。
杨水生好言劝慰了一阵,小红也没办法,她服侍五姨太先睡下后,紧张数日的精神也终于放松下来,伏在床前沉沉睡去。
杨水生却知道自己责任重大,这一夜万万不能睡。
因为,从种种迹象来看,今天晚上,恐怕还要出事。
夜色渐渐深沉,杨水生借着门口灯笼的微光,专心致志的读着一本医书。
这医书是他的祖父杨黑子所传,泛黄的封皮上,写着四个古体篆字。
《诡病实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