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有你叔在。就算你叔不在,你这字写得也差不多了,肯定没问题。”
查恭比她念的书多,眉头并没松开,仍旧满怀担忧。
他虽然不懂,可如果真是临摹几张就能模仿的东西,那还需要做什么鉴定?
那岂不是谁都能骗过去?
查母想的却没那么多,推了他一把,“把心放宽点!马上也是准备要去上大学的大学生了,被这么点阵仗吓着可怎么行?”
她嘟嘟囔囔,又弯着腰给儿子翻出来了两件新买的衣服,“穿好点,待会儿别在人家面前丢人。”
查父找同做生意的同伴借了辆车,载着娘儿俩往省城去。查母自己也穿了条平常不舍得穿的碎花裙子,底下套着肉色的短袜,再穿双黑色凉鞋,脚往车上一放,挑剔地看了眼。
“这里头是什么味道?”
查父也吸了吸鼻子。
“空气清新剂吧。”他随口说,“柠檬味儿的。”
“真难闻,”查母拿块布捏着鼻子,学那些省城里的年轻女孩的模样,在鼻子前头一个劲儿地扇,东张西望,“等我们回头买车,一定不要这个味的。”
车里另两人多少都知道她爱攀比,瞧见隔壁那家穷的叮当响的人居然都有开小轿车的亲戚了,心里自然不舒服。
她丈夫习惯了,只默不作声;只有查恭心头一阵烦躁,忍不住道:“妈,就算你能买,你也买不起那种的。就别比了。”
“怎么买不起?”查母眼睛一瞪,“多少钱,你说说,我听听!”
查恭索性戳破她的美梦,“起码也得要九万。”
“......”
九万。
查母忽然间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顿时不说话了。直到车子又往前走了好长一段路,她才嘟囔着说:“也不知道那人哪儿来的那么多钱......”
话里难免便透着点酸味儿。想着这么多钱搞不好都会给隔壁那个小兔崽子用,那酸味儿就更浓了。如果这味道能长出手,一定直接伸过去,把他们家的钱都给抠出来。
车子到时,正是约定的时间。在来的时候,为了好打点,查家杂货铺里头的一点烟酒基本上都被拿了过来,满满装了四个袋子,提着袋子的夫妻二人满脸堆笑,一口一个领导往面前人手上让,“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来招待他们的人不接,反而一下子把眼睛瞪大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
“都是点不值钱的东西,”查父陪着笑,“您看看,要有什么能看得上的,您就拿过去——”
这一招一向是屡试不爽,从未走空。就算不一定能百分百得到了自己所图谋的,但总能不吃亏,用好了,甚至能靠着平步青云。
可眼前的人丝毫不领情,立马大声喊:“哥,杜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