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二刻,福乐庄的人已经回到长安城别院歇息睡下。李静、江氏岁数大磕睡少,便如同往日般在偏厅坐着喝灵茶聊家常,说着今个突来的喜事。
江氏见李静一脸羡慕,笑道:“老妹妹急什么,青伢子、城伢子一转眼就大了,到时你也让珑妹子给他们都寻个好堂客。”
李静扑哧笑道:“我那两个小猴子才四岁,怎么着也得十年。”
突然间外头“轰隆”几十声闷响,像是打雷又不像。江氏眼皮都未抬,道:“长安怎么春天雨水这么多,比潭州也不差。”
李静收了笑容,茶杯砰的放在几案,道:“这动静不对劲。紫叶快去外头瞧瞧!”
紫叶忙快走出门,很快面色苍白跑进来,嗓子发紧,道:“主子,西边十里处很大的火,还带着高高的焰火,把天都烧红了。”
李静箭般射出去,被西边大得不能再大的火惊得胸脯上下起伏,失声道:“三十几年前逆臣烧西市的大火都没有这么大。这是哪里着火,火里竟还夹带着冲上天的烟火,这得烧死多少人!”
江氏动作慢些出来,只看了西方一眼,就被吓得毛骨悚然,几十丈高的浓浓黑烟,火光映得半边长安城通亮,这得多大的火才能烧出这般动静。
帝皇公主府周边都是朝中重臣府邸,已经歇下的官员被管家叫醒,得知着了大火,不是直奔皇宫,就是去现场查看火势。一些官员甚至暗幸,外国使者住的驿馆不在西边,不然烧死几个,平唐国如何向外国交待。
半个时辰后,四名将士被总管李丰领着急匆匆赶至跪下,领头的军官道:“帝皇公主,明王叫未将等人来向您禀报,原亮王府走水,现已派御林军前往救助,请您不要担忧。”
李静问道:“火势如何,死了多少人?”
将士们低下头不敢直视。军官恭敬的道:“原亮王府一半房屋烧成平地,里面几百名道教人士危矣。”
李静听着眉头紧蹙,道:“救人要紧。凶手、着火的原因必须天明之前查出来,不然道教信徒认为此事是佛教中人所为,将会引起大乱。”
军官道:“启禀帝皇公主,凶手已在火里烧死,只是身份及纵水的动机有待进一步查证。”
李静疑惑道:“明王这么快就确认凶手?”
军官点点头道:“未将隐约听道教重伤的道士、道姑叫嚷说,凶手是五个人,其中两人是亮王儿子,三个是世子的儿子,都是长安清风观的道士。”
李静听了冷哼一声,挥手叫军士们退下。心道:亮王府是个凶地,里面死人怨气大,活人怨气更大,不出事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