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温宛自己感觉怪怪的,这身武力值并不是他的,他还是不太习惯。
温宛踏进休息室门口的第一步,先被公共休息室里那股陈年浓醇的汗酸味和腋臭味熏了一下。那味道有点上头,温宛没准备好,他只呼吸了一口,脑袋都晕乎乎的。
他一瞬间甚至被熏得退了出来。后退时还撞了人,他连忙道歉。
对方一个眼神也没给他,越过温宛径直走进去了,傲得不行。
温宛心中有些疑惑。是他的问题吗?这些人在里面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的?
这里的环境条件十分粗陋,这些人连好好粉刷墙壁的钱都支出不起,十几号大汉都在里面吵吵闹闹的等着上场,房间里还不通风。常年被闷在里面的各类酸臭味犹如老酒发酵,越久越醇厚。
他显然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退出来后的表情有些复杂。
小助手这次安静地在一边等着他的反应。
它只是觉得,温宛需要适应这里的环境。
“这……”温宛终于开口了,语气带着些许沉重,又有些许委婉:“这里要打扫起来,难度怕是很大。”
虽然意思是那个意思,但是这句话听起来怎么还是有点奇怪。
小助手抛开那种奇怪的感觉,回:“当然,这里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和正规赛事不同,这种不见光的地下拳赛上场前先签一纸约定书,把命押在那个赛台上。比赛开始之后,输赢在人,生死不论。
这里的规则形同虚设,比赛第一,选手第二。拳台上允许用人体最硬的关节攻击,拳手不允许穿戴护具,这样才能打得好看。
比赛时,有人会被打伤,有人会被打死,而这些都是正常的。比赛打得越凶狠,越血腥,观众才会越高兴。
介绍完基本情况,小助手道:“来这里打拳都是用命谋生。场子里最年轻的拳手是17岁,还没成年。”
温宛在门外缓了一会,重新走了进去。
很明显,他整个人都和这里格格不入。别人都是三两成群,勾肩搭背地抽烟,至少也是大马金刀地岔开腿坐着,而实习生并着双脚坐在一旁,斯斯文文地拧开瓶盖喝水。
温宛第不知道几次被小助手嫌弃了一遍太母了。他被叫到名字上台,这才站起身。
小助手还以为温宛会对这种野蛮的比赛不情不愿,但是等了许久,温宛全程竟然没有二话,挺配合的。
正中央是四角拳台,两米多高,4道围绳——这里更像一个巨大的展台,四周的座位坐满了亢奋的赌徒。亮如白昼的灯光打在整个拳台上,照得人身体发热。
身形颀长的清秀青年站在拳台上,完全是场子里的唯一一股清流。他翻过围绳上去之后,台下好一阵嗡嗡的讨论声。
面对对面比他还高的对手,温宛很敬业地一直保持着面无表情。只不过在小助手叫他拉开架势的时候为难了一下,到底还是做了。
小助手知道这人八成是觉得这个姿势不斯文。但是温宛已经不错了,倒是它,没料到温宛这个人比它想象中的配合。
或许这人并没有它想的那么女气。
台下的裁判敲钟,比赛开始。台下的人突然开始兴奋起来,高声起哄。
开始的第一个回合是彼此试探,毕竟底子在那里,温宛应付得还可以,大的很保守,好险没有暴露他温柔的本性。
小助手放了点心。
当比赛进入中段,对手没占到好处,攻势越发急切凶狠,眼神中透着杀气。
温宛一开始还守着礼让的底线,看上去过得去就行。后来被对方一个勾拳险险擦过脸颊,拳风扫过,感觉得出这是最危险的一下,真下去的话少说得骨折。
好脾气如温宛,耐着性子打了这么久这下也成功被他惹急了,出拳之后顺手愤怒地扯住了对方头发,企图扯痛他。
小助手急得跳脚:“撒开!太娘了!用你的拳头!拳头!”
讲真,那一瞬间它真的有被温宛娘到。
温宛也反应过来,愣了一下,立马进行补救。揪着对方头发的一只手变成了两只,在对手的懵比中抱着对方脑袋当场来了一个利落的过肩摔。
“啪”的一声巨响,那人的身体像麻袋一样被重重摔落在赛台上。可能下手真的有点狠,温宛手足无措地看着他在地上挣扎着扭了几下,爬不起来了。
台下静了片刻,没人琢磨出来这一招的玄机在哪里,怎么就把人摔过去了。下一瞬间爆发出强烈的喝彩声。
温宛:……他忘了自己现在力气有多大了。
嘤,他平时不这么凶的。
……
裁判数秒,对手直接被ko出局,而小助手则是沉默了。
在回去的路上,温宛用干净的毛巾擦着汗,一边问它:“你生气了吗?”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温宛第一次上班,控制不住,毕竟到最后他还补救了一下。小助手说:“也没有。”
因为赢了比赛,温宛这次短暂地获得了一个单人休息间的使用权。
温宛也有点愧疚。还想再说什么时,他从经过的公共休息室门口,看了躺椅上的一个人,温宛停了下来。
对方似乎是刚从赛场上下来,头上带着伤,一个人晕倒在休息室里。
“怎么了?”小助手问他。
温宛:“这是刚才我撞到的那个人。”
这里没有人管他。外面比赛的人声远远传来,而他一个人躺在这里,看起来莫名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