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霂听到这,竭力绷着嘴角没有笑出来,漆黑的眼睛望着他:“备画舫做什么?”
岳宁显然被这句话噎了一下,愣了愣才直起腰,板着脸道:“到湖里摘莲蓬吃。”
百里霂终于忍不住大笑:“你不怕给你父亲知道?”
“老头子这几个月一直在蕲州老家休养,才不会管这里的事,”岳宁撇了撇嘴,“如今国公府可是我说了算。”
他从背后巴住百里霂的肩膀,咬了咬他的耳垂:“你到底要不要去?”
这确实是赏莲的好季节,下过雨后的天色像敛了淡淡的釉青,睿国公府的半湖荷花都是白中绽粉,衬着碧绿的荷叶,美得让人错不开眼去。
荷叶间荡着艘精致的画舫,两侧的锦帘都被挑起,却还垂着一层轻透的纱幕,船篷上系着一串珠贝的风铃,随着晃动叮铃作响。而倚在船头斜坐着的高大身影,丝毫没被这响声惊扰,只是望着大片的湖光出神。
岳宁仰躺在柔软的锦垫里,揭开纱幕露出半个头来,胸口的衣带系得随意,脸上的情潮尚未完全褪去,仍有些微红。云层的缝隙里漏出几缕阳光,刺得他微微眯起眼睛,随手折了一旁的大荷叶,像伞似的举在脸上,宽大的衣袖滑了下去,露出大半截雪白的小臂,又被深色的阴影挡住了。
百里霂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偏回头看他,微微一笑。
岳宁也不说话,似乎怕一开口就惊扰了这异常温暖的气氛,悄悄伸出手去,捏住了男人搭在船舷上的指尖。百里霂反手捉住了他的手,轻轻一带就把他拉得近了些,然后拨开他挡脸的荷叶,声音里还有些情事后的沙哑:“刚刚求饶都不够,现在又来撩我?”
“谁撩你了,”岳宁小声争辩道,脸颊微微鼓起,“不过碰一下么。”
百里霂见他底气不足又有些气恼的样子,忽然就笑了,俯下身在他面颊上轻啄了一下,肌肤上还残留着荷叶的淡淡清香。岳宁满意地舒展了眉头,微闭的眼睫微微颤动:“怎么样,我府里的半月湖风光不错吧?”
“嗯,”百里霂撩开纱幕侧过身去,低笑,“不过小公爷这里风光更好。”
岳宁一怔,反应过来后伸腿就要去蹬他,他方才下身只是草草盖了件薄绸衣,小腿还赤裸地露在外面,一蹬之下便被男人牢牢抓住了脚踝,抬起之后才当真是春光大泄。
“放开我,”岳宁挣了两下,又放软口气央求道,“百里霂,别闹了,我腰疼。”
“腰疼吗?”百里霂果然放开了他的腿,伸手揽了他的腰将他抱到自己腿上,笑着说,“我给你揉揉。”
他口中这么说着,却是将岳宁披的上衣也解了丢到一旁,然后才抬起手顺着那光滑的脊背一路摸索到了腰线去。岳宁只觉得腿软,瘫坐在百里霂的膝盖上,脸埋在他颈间小声抱怨道:“你在摸哪里啊?”
“这里不好,那这里?”百里霂口气促狭地问着,手掌又向下挪去,覆在他的臀上。
“你!”岳宁恨恨地咬在他脖颈上,“你倒是正经一点。”
百里霂一听这话,起先还是闷笑,然后便止不住笑出声:“岳小公爷在跟我说‘正经’二字么?”
岳宁被他取笑得耳根发红,撑着船板就想从他腿上爬下去,谁知刚一动,百里霂就猛然收了笑意,一把按住他,低声道:“别动。”
岳宁脸色一白,他分明感觉到男人胯下那刚刚折磨过自己数次的东西又有了抬头的迹象,忙僵直了身体,不再乱动,口中打岔道:“呃……听说皇上封你的安阳侯,是世袭罔替。”
百里霂深吸了一口气,挑起眉看他:“那又如何?”
“我朝可有五十年不曾封过公侯,世袭罔替的,更是从开国至今不超过十个,”岳宁意义不明地笑了笑,“这几日上朝,总听人谈论这件殊荣。”
百里霂低低冷笑一声:“世袭罔替于我,不就是个笑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