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鬼面将军虽说练兵手段严厉苛刻,为人又阴沉不易近人,是个凶神,可是在他那做账房却是个美差。
边关有数十近百万大军在,远离国都,鬼面将军独自镇守在边关,一人独大。
朝廷自然不可能把所有的生杀大权都交于他,至少粮草军饷方面得借由账房自己掌握,不然天高皇帝远,万一他有谋反之心,那大榆岂不是得轻易易主?
是以他这账房的差事有几分监军的意思在里面,虽官低却基本与副将等职,只是手下无兵。
这职位对军队本来也尤为重要,武器添补每月响粮耗费,都要人精心计算做账记录派发。总也不能让鬼面将军白天披挂上阵,夜里咬着笔杆子望着账目,琢磨白菜又涨价了明天吃萝卜之类的。
再有,许家历来不涉重权。毕竟任是如何宽心仁厚的皇帝,也不可能容忍权势声望大过自己的功臣存在,哪怕许家曾助他成帝。
所以算来算去,这看似重要实际却是个毫无兵权的杂职,对许家目前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这些无人与许君说,可他心中明白得很,只是嘴上不说。
他乖巧坐在马车内,只时不时偷偷撩开帘子好奇的四处张望,一副初生牛犊的模样。偶尔听到外面有人议论军中之事,他更是好奇的伸长了脖子偷听。
离开国都向着边关而去这一路上,众人均在议论营地附近的那群匪徒。
边关军驻扎的位置是两国交界之地,那里地势奇异,除了敌军也聚集了一批匪徒。
若说敌军让边关军最为头痛,那这群匪徒就是如同蟑螂一般令人憎恶的存在。
他们人数不多,全部聚集于山中,时不时便冒出来骚扰偷袭军队。若追着打他们就翻过山岭逃到敌国境内,可若不管他们又会不断骚扰。
每年的冬季和夏季,都是这群人动作最为频繁的时刻,如今正好是夏季。
“这次回去之后得好好收拾他们一番!”口音颇重的陶驰恶狠狠地说道,他就是之前去许家找许君的那人。
陶驰听着旁边的人同仇敌忾的回答,又看见马车内张望的许君,他颇有些不喜,“看什么?好好在马车里呆着,到时候别吓哭了,我们这里可没奶娘。”
听了他的话,一群人顿时哈哈大笑。
别的人新官上任都生怕人看出自己的能力不足。这许君倒好,直接就带了个帮手去。
这让他们这群人怎么能服气?
许君放下帘子,不理这总是针对他的家伙,心下却默默把他记到了自己的小黑本本里。
归去的一路之上颇为无聊,众人几乎都在赶路,只在马累了时才停下休息。
而那鬼面将军,即使是休息时也从不与他们围坐,总是单独一人坐在一旁,若非必要甚至连话都不与他们说。
闲暇时,许君也好奇的打探过他。
这人在士兵的眼中似乎和传言没有太大的差别,冷酷狠厉不好相与,年岁长相来自何处众说纷纭却无人真的知道见过,甚至就连这人的姓名都无人知。
他入军十多年,军中之人均‘将军将军’的叫着,实在不然,就以鬼面将军代称。
至于具体名讳无人敢去问,或有知晓的,却都不敢说。
二十来天的时间过去,众人一路行至边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