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呢,不仅要去,还要准备一份厚礼才行, 萧家也真是不讲究, 二儿子死了才几天, 就这么轰动的办婚礼, 泉下有知的话,应该会替当大哥的高兴吧。”
话里有话,许先生微微顿住,凝视了弟弟一眼, 竖起来手指, 点了点他, 忽然笑了, “你又知道怎么做了?”
小许先生笑的更开了, 摆摆手,“这哪里是我知道怎么做呢?是人在做,天在看, 萧家做事这么不地道,总会有认看出来的,我只不过是送一份大礼而已。”
许先生眼神带勾,他现在仔细想想,沉吟,“你说这两个人之前在澳门是不是故意玩我们,那天晚上我们一起打牌,中途庞太太身体不舒服急匆匆立场,我怀疑那时候两个人就有准备了。”
“所以,暗地里竟然联合王夫人搞我,这口气,我实在是吞不下去,钱没了可以再赚,可是面子不能没有。”
王夫人从他手里抢走了两张赌牌,澳门赌牌王夫人已经到手一大半,局势已定。
许先生可谓是断尾求生,割肉出局。
1号计划白忙一场而已。
总要给点颜色看看,商场上,大家都是朋友,何必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呢。
炫技而已,输了许先生服气,技高一筹的得利,可是一些事情总不能这么算的。
次日,萧家大喜。
萧太太跟萧先生喜气盈盈,太太团都来贺喜,婚礼在本岛举行是,随后去东南亚那边加办,姚家很多生意是在东南亚的。
可谓是宾客云集,衣香鬓影,堪称世纪婚礼。
比之当初两庞大婚时候的低调,风头更甚。
庞广白穿浅色礼服下车,在夜色里面颜色不显,头上顶英式礼帽,黑色头纱上面点缀碎钻,行动之间闪耀非常。
姚小姐上前贴面,拉着她的手,“el,谢谢你能来,frankie之前生病我们只来得及让人去送果篮去,今晚能过来,真的蓬荜生辉。”
庞广白大概是被气氛感染,婚礼场地很大,又是夜场,明暗之间奢华非凡,据说今晚还有花样游泳队表演,看alice一眼,“你们结婚,就是再忙也是要来的,这是给你们选的新婚礼物,希望你们喜欢。”
alice马上拿出来盒子,递给姚小姐后面的助理,“这个是庞太最喜欢的一幅画了,高价拍回来的《簪花仕女图》,庞太跟我们讲跟姚小姐气质很配,所以特意要送这一副的。”
姚小姐打开盒子看一眼,“可惜现在人多我舍不得打开,等稍后我一定要欣赏,el眼光一向好,送我的一定是好东西,我要妥善保存才好。”
萧百何凑趣,“关键是el眼光很高,不好的东西不入眼的,拿出手的一定是好东西,赶紧收起来。”
看的出来对婚事很满意。
两边的水池里面都有河灯,一水的粉色蜡烛在上面,飘荡起伏。
不好在门口太久,庞京墨一行人往里面走,姚小姐萧百何亲自带人入座。
萧家族人多,主桌还特意留两个位置,倒是硬塞他们进去。
进来之后景色更甚,水晶灯一盏一盏的在两侧点缀,正前方是舞台,有人开始走旗袍秀,是姚小姐的姐妹团组织的活动。
身姿婀娜,人影憧憧。
回转之间彩帛挥动,别有美人韵味。
不讲人,光是衣服,就可以慢慢欣赏半天了,这样的场合下,哪一件衣服不是精挑细选的。
庞广白后悔,眼巴巴的看着,凑近庞京墨那边咬耳朵,“我讲过要穿旗袍,你说不好,你看人家穿多漂亮。”
深恨自己错过了这样一个机会。
追逐美的天性无法抑制。
庞京墨微微低下头,又跟人讲话,只拉着她的手在桌子底下,过一会间歇才跟她讲,“晚上看不清楚的。”
庞广白气结,眼瞎了不是,明明舞台上看的那么清楚。
又羡慕刚才姚小姐的衣服,红色金银线镶边的中式礼服,显得人娴雅又高挑,心里郁郁不乐。
等看到头菜上来,一人一蛊燕窝双皮奶,庞广白吃一口,便觉得眼前一亮,下意识看庞京墨的盘子,庞京墨讲不完的话,一直有人来打招呼。
看了她一眼,主菜已经开始上了,金猪大红袍一例,金盏海中宝,红烧一品翅,焗龙虾等翅肚鲍鱼都是必备。
那边姚小姐助理亲自交代过,庞广白菜单全部换成素食即可,单独小份另上。
这边很多人吃素好多年的,全部按照素菜食谱走,姚小姐的人忙前忙后。
光是一番饮食,如此妥帖周到,便知道姚小姐用心。
许先生隔着过道,看人已经坐好,新人已经上台讲话,低着头看了下时间。
四处张望一眼,却只看到庞京墨吃东西。
庞京墨趁着人不注意,随手把自己那一盏跟庞广白吃光的一盏换了一下,他吃什么无所谓,人多不好讲话,只往她那边推了推。
庞广白只觉得沁冷入口,满腹燕窝的清甜,真的舍得用料啊,对姚小姐感官直线上升。
庞京墨往台上看一眼,姚小姐衣服已经换成婚纱了,心想一会敬酒,不要穿旗袍才好,不然又有人叽歪。
看着就看着自己太太在眼前晃,侧着脸对着舞台,一只胳膊闲闲的搭在椅背上,披在肩膀上的方巾本来就斜斜欲坠,盘起来的头发也松松垮垮,大概风大,有一点起毛了。
庞京墨伸手去给她夹一下,省的一会儿全散开了,台上萧百何煽情,他好似都用耳朵听了,但是却一句也没听进去,出出进进好似流水。
耳朵只听到有风声,近在耳前,鼻子里面隐隐鲜花的芬芳,一切远近高低缥缈的高歌都渐渐远去。
庞广白依然侧身看舞台,蛮感动的,觉得这一刻她真的信了萧百何的爱情。
感觉到他在后面动,她伸手去一起拢头发。
结果一下子后面那一撮头发彻底掉下来了,她回头,眼睛瞪得跟小老虎一样,嗔他,“你笨死了——”
拖得又长又软,好像炉灶里面闷得一道热热的酱油肉,余味悠长的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