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不错,但这还不足以让我回答你的问题。”锦衣男子眼里同时露出欣赏和遗憾,话锋一转,“除非……”
“除非?”
“你——”锦衣男子注视了安以源几秒,又将视线移向其身边的一人一熊,“和你的同伴,能逃过我接下来的‘猎捕’。”
规则很简单。
倒计时10分钟后,至今未透露姓名、可毫无疑问是个大boss,甚至是秘境最大boss的锦衣男子将出发去找寻他们,如果被找到……后果他没有说,只是用一个意味深长、贪婪而不祥的笑容收尾。
听起来像是捉迷藏。
但当然没人会把这当做单纯的游戏。
为了以示公平,两人一熊被传送到了秘境的某个不知名位置,顺说下,敖惊帆先前也是被这么送走的。
熊猫有些慌张地提高了声音:“我们先去找龙道友?”
在它看来,敖惊帆一个可以打这里一群,锦衣男子先出其不意把对方送走,恰恰说明了他的忌惮。当然,一切推理的前提是排除“对方其实强无敌,只是性格恶劣,故意耍着他们玩”这点。
“不。”
安以源淡淡道。
秋名散人表示同意:“没时间了,不能把找人放在第一位。”这位年长修士的眼中含着显而易见的忧虑,“比起龙道友来,始终都没有出现的怜花仙子……希望她是安全的吧。”
“龙应该没事。”
微不可察的停顿——险些直接说出某人的真名,安以源的声音还是淡淡的,“那面镜子可能有困人的功能,但困住他理应还是太勉强,与其这样想,不如推测‘龙被随机传送到秘境中的某个位置了”比较恰当。”
此时,三名修士正分别御剑并行,这方面除非有特别的术,否则大家的速度差不了多少,老司机秋名散人的飞剑比安以源的宽阔不止一倍,看起来就很有安全感,理应当然地捎上了还没能恢复人形的某熊。
不知道出口在哪,不知道阵眼何方,他们的行为,颇有些“死马当活马医”的味道。
一线生机很是渺茫。
但若不去追寻,连这渺茫的生机也抓不住。
指望不知在哪的敖惊帆显然是不恰当的,秋名散人更习惯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他思维转动,语速很快:“安道友,你完全不认识石碑上的字吗?”
“嗯。”
安以源知道秋名散人的意思。
既然和敖惊帆是道侣,那么对方可能会和自己提过这方面的事情……
但他们的情况和寻常道侣很不一样,平时在一起的时候基本不交流修炼什么的。
望天。
入目蔚蓝,是天的颜色,亦是海的颜色。
天空之上,有鸟儿飞过,一只孔雀舒展着羽翼,展翅飞翔的模样说不出的浪漫唯美,和外界那些只能像鸡一样在低处扑腾的同类完全不一样。
安以源沉默了几秒,道:“封印肯定是会导致被封印的存在越来越弱的,对吧?”
“嗯……”秋名散人沉吟,似乎想到了什么。
“当然。”熊猫已迫不及待地接话。
“建筑上的牌匾指向这的确是天庭,既然仙神几乎把天庭整个都搬走了,为什么要留下这么一块来作为封印呢?或者说,这一块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让当初的众神认为留下它会比较合适?”
“只是战场刚好在这里吧……”
“可这哪里像战场?”
“……”
“我们可以假设一下,在战斗结束的时候,这里肯定是残桓断壁,寸草不生的吧,因此才会被舍弃,而天庭迁走的时候更是处于灵力几乎枯竭的时候,那么如今秘境中呈现雾态的灵气是怎么来的?”安以源分析道,“封印必然是在削弱目标的,削弱的手法之一,就是将本属于他的灵气抽取到整个秘境。”
“所言有理。”秋名散人赞同。
天庭中的神仙当然比在人间界的修士强,这是飞升后和飞升前的差距,如果锦衣男子有全盛时期的力量,称霸现在的世界可说不费吹灰之力,似乎没必要如此迂回地和他们玩游戏,因此,他应该已虚弱到了一定地步。
君不见,灵气枯竭的两百年,逗留在人间界的修士,哪个有好下场?
那也不过是200年而已。
安以源内心出奇平静。
他的思维快速地运转,许多以往被忽略的灵光如今被一一抓取,无数细节如同细碎的拼图拼起线索,整个人达到了种前所未有的冷静。
每逢大事有静气。
这似乎是成功者——或者说,做大事的人必备的一种素质,说起来很简单,真正做到却不容易。
在以往的人生中,安以源从未发现自己有这种品质,这也很正常,因为他从没遇到过真正的“大事”。
和平年代的大环境+富二代的身份,几乎注定了一帆风顺的人生,绑架什么的没有发生,爱好也和刺激的地下拳赛飙车之类的无关……运气不算糟糕,自己又不作死,一直平平安安活到现在。
初次和敖惊帆面对面倒是一次生死危机,但事情发生地太快了,前一秒对方要杀他,后一秒付诸行动,再过一秒突然发现他前世的身份收手……当时才入门级修士的某人,反射弧实在跟不上啊。
言归正传。
“这么说,我们一路见到的灵兽灵植都是那个魔头养的?”熊猫得出个叙述起来有点怪的结论,提问道,“但为什么,只有鸟呢?”其他类型的动物为什么一只都没有看见?
“也许……”
“也许他就是鸟。”
秋名散人和安以源几乎同时说出这个结论,前者苦笑道:“也就是说,对方可以操控秘境内的灵兽生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