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逾,”陈西林品着这个字,“真好听……逾,律师说,我爷爷白亨利在遗嘱里把他的股份都给了我,我现在白鲸持股37%,是最大的股东……逾,你喜欢听这些吗?”
明逾的手臂垂下来,梦呓一般:“可惜不是只剩下一百块……”
“嗯?”
明逾像是醒了,吸了吸鼻子,“你累吗?我们坐会儿吧。”她指了指小径旁的长椅。
待两人坐下,明逾叹了口气,“lynn,你打算做手术吗?”
“我丢掉的记忆都是什么?重要吗?”
“是你人生的一部分,是让你成为你的那些……但也有很多不开心的记忆,你想找回来吗?”
陈西林想了想,“如果我爱你呢?你还想让我找回记忆吗?”
明逾抬起脸看向远方,“我在你这儿是怎样的女人?我能听听吗?”
陈西林笑了笑,她觉得这个问题不能答,一定会错,错,就是和以前不一样的答案。
“说说吧,就算刚认识一个月,也总有印象的。”
“爱我的女人。”
明逾苦笑,“那你知道我爱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吗?”
陈西林沉默了,转过头看她,“你希望我做手术,对不对?”
明逾摇摇头,“我好像没有希望与不希望,只是觉得,你是清醒的,这是你的人生,你的选择,不应由我决定。如果有什么能够帮你的,大概就是,我建议你想一想,能不能接受自己的过去,还有,能不能接受我的过去,也许我和你,在过去的小半生里,都有我们希望抹去的、不光彩的回忆,你更愿意接受那样不完美的你我,还是现在这样,重新开始的人生?”
一阵清风吹过,阔叶树摇曳起来,发出“沙沙”的声响。
“我会想清楚的,逾,给我一到两个月,无论我选择什么,无论到时我有没有做手术,一定会去找你的。”
明逾愣了半晌,伸出修长清秀的小指,勾住陈西林的小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