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我爱你。
逾
5月10日10:48am
陈西林倏地把信抽开,一颗泪珠滚落到桌子上,又一颗,她抬起手臂抹了眼中的泪,视线清晰了,又将信看了一遍。
闭上眼,明逾那看似狼狈的被捕终于有了解释,可是这个傻女人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如果冤案不得昭雪,等待她的是什么?又让自己如何在这世上独完?
她的眼皮动了动,明逾其实做了三手打算:自己压根不再信她,基本上她会在监牢里孤立无援直到被定罪,全世界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真相;自己会去寻找真相,但看不到这封信,那就只能根据那天直播中的字字句句去推测;最后一种,万幸发生的是最后一种,相信她,也拿到了信,读到了和直播版本不同的真相。
她又何尝不是在赌,赌自己对她的爱有多重,信任有多深,若赌输了,她便为爱而沉沦,她的赌太大了,搭上的不是一段恋情和一些时光,而是一世的清白,与生命。
手指埋进了秀发中,丝丝痛苦。
可是,逾,我又怎会让你赌输?
她将那只祖母绿套在自己中指上,这是最好的暂替她保管的地方。
窗外,西索边境线上的夕阳落到了远方的天边,大半个天空呈现出漂亮的墨水蓝,如果明逾的房间里有扇窗就好了,就可以一同看日落。
墙顶上那块橘色的光斑越来越窄,越来越窄,直到变成一道线,直到消失。
明逾知道,太阳落下去了。
在每个东升西落之间,我们记住一些事,也忘记一些事。陈西林呢?在这个日落的瞬间,她还记得多少?
不记得就不记得吧,若要唤醒她的记忆,就必然再让她经受一遍“被爱人出卖”的痛苦,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刚刚在送进来的一份报纸上看到,白鲸的股票跌停一周了,明逾坐在粗陋的小床上,撑着手臂,仰头看着墨水蓝色的天窗,眼神渐渐放空。有那么一刻,她像回到了十六、七岁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旁边坐着高中刚刚毕业的陈西林,她们一同仰头看着落日烧尽后的天空,相视一笑。
“逾,我身上还剩一百块钱。”
“那给我啊,我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