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那场风暴太过猛烈,卷起她狠狠往墙上撞,心底那么多年的秘密,不可告人的秘密,努力让它过去的秘密,偏偏要在最不应当的场合被逼着用最不堪的方式说给最爱的人听,沉着冷静是外壳,虚空自厌是内里。
它需要很长的时间缓和、治愈。
直到见到这个瓶子。她明白了自己的“不思量,自难忘”。
连这一桶桶的酒都明白。
是不是她留存的瓶子都没关系,可以给她带一瓶,盛满愈久弥香的酒,问她是否可以共饮。
她抬起头,幽幽的蓝光落进眸中,静谧中闪烁着星光。
她往那简陋的金属楼梯上走去,要给明逾打个电话,问问她在哪里,不管她在哪里,划向新年的这一刻她都会在朝她靠近的路上。
雪停了,小展厅外面已经聚了三四个人,边谈天说地边等着不久后的烟火表演。
抱歉了,我要去看一场更为精彩的烟火,不,希望它不是烟火,陈西林想。
走到小停车场,拿出手机,却收到了明逾的回复:
人静山空见一灯,小船摇曳入西陵。
她的眼泪都出来啦,弯下腰,撑着膝盖。是是是,她也还爱我,一切刚刚好,这就去找你,很快到。
直起身子,面前车灯一闪,走下来一袭修长的身影。
那身影定格在车前,陈西林亦入定。
天上悬着大半轮的月,欲满未满。明逾张了张口,呵出一缕白气。
“正要给你打电话,问你在哪里。”陈西林道。
“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