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淡月轩,甄玉棠朝屋里看了一眼,“阿芙呢?”
阿芙身边的奶嬷嬷姓吴,吴嬷嬷回道:“小小姐在小花园那里玩耍。”
“我去看看去。”甄玉棠吩咐道:“将这碗桃花糖粥放在炉子上小火煨着,待会儿等阿芙玩累了回来用。”
吴嬷嬷接过来,“好的,小姐。”
阿芙正在小花园那里扑蝴蝶,她一蹦一跳的,看见甄玉棠的身影,胖乎乎的阿芙哒哒朝甄玉棠跑去,脆脆的叫着,“姐姐,你回来了。”
甄玉棠笑着拍了拍扑进怀里的阿芙,“看你小脸红扑扑的,出了不少汗吧。”
小阿芙带着婴儿肥的脸蛋红红的,就像熟透了的桃子,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她咧着嘴笑起来,“阿芙刚刚捉了几只蝴蝶,后来阿芙又把蝴蝶给放了。”
甄玉棠夸赞着,“把蝴蝶放了,小蝴蝶就可以回去找她的娘亲、爹爹了,阿芙可真懂事。”
被甄玉棠这么一夸奖,阿芙又咧着嘴笑起来。
突然,传来“咕”的一声,阿芙摸了摸肚皮,“姐姐,我饿了。”
“姐姐给你带了糖粥回来,我们回去吧。” 甄玉棠用帕子擦掉阿芙鼻尖的细汗,牵着她的小手往回走。
一路上阿芙叽叽喳喳的说着一天的事情,自从甄玉棠爹娘离世后,阿芙格外的依赖她。
甄玉棠陪着阿芙用了一些吃食,又教了阿芙几个大字,看她掌握的差不多了,便让照顾阿芙的侍女带着她出去玩一会儿。阿芙尚幼,甄玉棠不愿将她拘在屋子里。
阿芙仰着头,“姐姐,你不去和阿芙一块儿玩吗?”
甄玉棠柔声道:“好久没和大伯母说话了,姐姐待会儿要去见大伯母。”
阿芙听话的摆摆手,“好哒,姐姐再见。”
等阿芙离开后,甄玉棠整理下衣裙,出去淡月轩。
甄家三房并未分家,是以,甄府占地宽阔,府里林木郁郁葱葱,望之赏心悦目。
昨个进入立夏,拂面的风中掺杂着一丝热意,甄玉棠着一身碧色绣花襦裙,走上一座小石桥。
石桥下面的眉湖里,荷叶亭亭净植,接天莲叶的碧色给温热的孟夏增添了一抹凉意。
甄玉棠驻足欣赏了几眼,这才抬脚朝甄家大房的院子里走去。
甄玉棠称呼道:“大伯母。”
徐氏抬起头,脸上露出笑,“玉棠来了,过来坐。”
徐氏仔细端详几眼,“看你气色比你爹娘刚离世的时候好了许多,伯母也就放心了。”
甄玉棠笑盈盈的道:“让伯母操心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徐氏笑着摇头。
甄玉棠扭头看了看,“伯母,大伯父呢?”
徐氏道:“你伯父和王家掌柜有场应酬,晚点儿才能回来,玉薇也出去找她的手帕交去了。玉薇这丫头,性子调皮,在学堂里也总是坐不住。”
徐氏又想起什么,“今年的院试提前了几个月,再过十来日就到了三年两次的院试。咱们家是商户,读书也只是明理开智,无法参加科举,也不知道学堂里能出来几个秀才不能?”
甄玉棠出声,“阮亭和唐苒平日功课挺出色的。”
唐苒与甄玉棠交好,徐氏自然知道这个人。至于阮亭,徐氏更是不陌生,毕竟阮亭的身世着实出乎意料,之前可是泰和县里茶余饭后的谈资。
“你伯父虽是商人,却也很是关注学堂的情况。我听你伯父提起过阮亭,说他每次考核成绩都是甲等,长相更是不差。不愧是在宣平侯府长大的,侯府的底蕴哪是咱们县城里的人家可以比拟的!”
徐氏这番话,甄玉棠挺认可的,阮亭在侯府待了十六年,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清贵之气。
即便他现在不再是侯府公子,身上的锦服换成了寻常的轻衫,哪怕是泰和县县令的儿子,站在阮亭身边也是不够看的。
自家大伯母还没见过阮亭几面呢,就对他有这般高的夸赞,甄玉棠笑了一下,多亏阮亭长了一副好皮囊。
她又道:“阮亭应当可以通过这次院试,苒苒也很有很大的希望。”
徐氏感叹道:“若是咱们甄家学堂能培养出来几个秀才,那学堂的名声可就能传出去了。”
甄玉棠点点头,看了一眼黄花梨木桌上铺着的账本,“伯母,您在对账吗?”
“是。”徐氏拍了一下厚厚的账本,“铺子里的掌柜今天上午将各个商铺的账本送了过来。”
甄玉棠爹娘离世后,甄家的生意全部落在大房和二房头上,少了分担的人手,徐氏势必要辛苦许多。
而甄玉棠是甄家的一份子,甄家人又对她很是亲和,她不是那种只顾自己享乐的人。
“伯母,要不我帮您对账吧?”
徐氏迟疑的开口,“玉棠,你懂得怎么对账吗?”
甄玉棠自然懂得,前世她也是独自打理过几家商铺的,“伯母,我爹娘在世的时候,教导过我一些做生意的技巧,您要是不放心,待会儿再检查一遍就是了。”
徐氏的迟疑打消,“那好,你帮我分担一点儿,我也能省许多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