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漓闻言颔首道:“风公子所猜无错,正是如此。中土国向来倚仗宗主国之位,行使民族霸权政策,标榜本国血统至上之论,而肆意贬低他族血统。兼了我族上古之时与中土天帝有那争锋过节,我族至今亦在被贬黜之列。我族靠近东海之滨,临近中土国东方边境,该国民富物丰,遂我国之民逃出青域之后,往往沿江西进,入中土国谋生。不料中土国却有严令,严禁异国之民进入该国混同杂居,我国之民因外形殊异,难以隐藏异国身份,被中土国之人百般打压排斥,竟不得安生……”
此番三王子闻罢姜漓之言,尚且沉默不语。一旁朌坎却忍不住开口说道:“既如此,贵国国主又是如何应对?可有劝诫国民勿要投奔中土国,转而投奔他国方为上策。”
那姜漓遂答:“朌大人所言甚是。然亦正因此事,我等国民方与我国国主有了分歧。”
三王子听罢此言蹙眉问道:“此言何意?愿闻其详。”
姜漓答曰:“国主见我族族民人心日散,趁朔月之日逃离青域之人愈多,遂下令严禁国民越界潜逃,凡有潜逃而被擒获者,格杀勿论。但凡朔月日至,国主便命右将军姜淇着人严守青域各处出入之处,抓捕潜逃之民。至今为止,已有无数族人因此命丧,引得民怨甚重。国中自此分为两派,一派自是以国主之命马首是瞻,坚守青域不出,并阻杀国中出逃之民;另一派则是赞同舍青域而外出求生之派,一面对抗国主,一面伺机逃出青域……”
三王子又问道:“如此说来,左将军莫非是反王一派?”说到此处又径自一笑道,“左将军身居显职,却以下犯上,便不惧为国主判那谋逆之罪?”
姜漓听罢忙不迭申辩:“在下以为风公子既身居境外,个中见识自能与常人不同。若非我等实在无法可想,又如何会出此下策?……”
三王子则打断姜漓之言说道:“左将军到底有何难言之隐,自可悉数道来;既诚心与在下等合作,自当开诚布公,莫要支吾!”
姜漓闻言点头:“风公子所言甚是。实不相瞒,在下愚弟姜汾向来为人激进,眼见青域生存日益艰难,遂自愿做那先锋,于一月以前,率领族中年轻的低阶族人潜逃出国,往他处谋生。不料事迹败露,为右将军姜淇率部所擒,关押于灵恝宫中,受逆鳞剥离之刑,待今日朔月之时,聚众斩首……”说到此处,朌坎只见姜漓眸中带泪,心下亦很是感慨。
姜漓又道:“……此番特意请风公子并了朌大人相助,正是为营救愚弟,在下自是知晓二位身手不凡……”
不料此话一出口,却闻三王子皱眉说道:“只怕左将军请我等相助之因并非仅为我等身手不凡,在下想左将军必是……”说着三王子俯身靠近身侧姜漓,低声道句,“左将军乃是看上在下所属之银鳞血统,以对抗国主罢……”
姜漓闻言大惊,对曰:“风公子怎知?!不过公子既知此事,在下亦无需隐瞒。公子可知,我国自古以来,皆以银鳞为尊,传闻氐人之祖灵恝大人便是与银尾鲮鱼混血而生之人,遂国中自骨皆以银鳞血统为王,统治国民。国主正是自诩为银鳞之后,余威尚存,借此令国民臣服。此番我等惟是黄鳞,于族中威望尚缺,若得公子振臂一挥,较了惟靠我等,自能更能取信于民。风公子既有我国王族血统,对我国生死存亡之事自是责无旁贷,亦需助以一臂之力……”
三王子听罢则笑曰:“左将军所言好生轻描淡写,将军此举无异于犯上作乱,而令在下代为出头,此举岂非将在下这一外人推至风口浪尖?若是此举失败,在下岂非成了氐人国举国之公敌,届时在下当如何全身而退?”
姜漓则道:“在下虽不才,到底忝为将军之职,手中数千人马,愿拼死护得风公子周全。若公子得胜,救得我族之危,我愿倾力协助公子往蓬莱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