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前大公主闻言,忙不迭上前致意,此乃朌坎头回闻见大公主说话,未想其嗓音却并非如朌坎想象那般甜美,却是语速缓慢,略显喑哑:“王兄之言甚是,王妹自知职责所在,断不敢怠慢分毫。只之前父王曾有令,今寿辰将至,欲大赦国中之民。王妹道是异国之人虽非我国之民,然到底寄居在我城中,若能施恩一二,亦不失为善事一桩,于扬我国威善名而言,却是有益无害……”
不料大王子闻言,却是嗤之以鼻:“虽说父王确有言在先,然此令仅限于我国臣民,非关异国之人。允其限日出境,而非强行出国,已是我国仁慈善举,王妹何必妇人之仁,多此一举?王妹且莫忘了,我国国训,明令禁止异国之人与本国城民混同而居、来往过密……何况如今父王大寿,于我等儿臣而言,最为紧要之事,不正是尽我等侍上之孝心,令父王龙颜大悦?精心筹备大寿之礼并祭天诸事,方是正理!”
那大公主闻言,只垂头不语,待大王子训毕,方才答曰:“是,王妹谨遵王兄教诲。”
大王子这厢训毕,方转了身子,将目光移向大公主身旁的三王子。只见那大王子于马上将身子往后微靠,松了缰绳,将下颌微抬,方慢条斯理开口说道:“王妹在此,乃因职为禁军校尉之故,不想三弟竟亦在此,当真出人意料。父王素日令三弟教导幼弟们武艺兵法,三弟此番不在宫中,却在宫外,岂非玩忽职守?”说到此处,大王子更是放轻了语气,缓口慢言道,“还是说三弟见王妹于此施恩于异国之人,倒动了自己的身世之念,格外同情起异国人来?不过这也难怪了……”
朌坎听那大王子训话,听到此处之时,忙不迭拿眼偷觑地上三王子的神色,只见那三王子虽垂首听训,然听到身世二字之时,却忽地微眯双眼,眸光骇人,不过却是转瞬即逝,只顷刻间便已恢复成之前那般不辨喜怒之色。
只听那大王子高声说道:“……我中土国民乃神之子民,承继神之血统,乃混沌大陆最强民族,寿同天地,福祚绵长,自非那来历不明、血统杂乱的异国之人可以相提并论,三弟又何需对了那异国之人稍作怜悯?岂非自降身份……”
朌坎闻言暗自咋舌:“x,你中土国人就恁般天生高人一等?肆意贬低鄙薄他人,还把在场异国人民并了大公主、三王子都连带着骂进去了,当然,还有我跟师父……可知英雄不问出身,日后有你好受的!”
这边三王子待跟前大王子言毕,不过仍不动声色答句:“是,王弟谨遵王兄教诲。”早已恢复成波澜不惊之态。
马上大王子见罢他姐弟二人之态,很是满意,随即命手下之军将排队的异国贫民驱散,赶回城中异国之人的圈禁之地。又申以严令曰:“此番我国大典在即,需保万事周全,异国人若有生事寻隙者,皆严惩不贷!”
言毕,方领着人马,扬长而去。大公主与三王子自是随行相送不提。
而一旁朌坤捻须不语,朌坎瞅了自家师父两眼,说道:“师父,我总算明白了您当初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如今看来,这中土国的确是排斥异国人得很呢,连给异国贫民施粥也不可。异国人在豫城中行事,却是大有不便……然混沌大陆如此广袤,国家众多,中土国一味排外,岂是长久之计?”
朌坤则摇首对曰:“此不过国中旧例,久已如此,多说无益。切记你身在异乡,更需入乡随俗,谨言慎行,方得无碍。”
朌坎自知此言在理,方郑重应下了。
次日,朌坤应召进宫面圣,并商议仪式诸事。此番朌坎随朌坤一道进宫,因朌坤与了国主有事相商,方令宫人领着朌坎前往别殿招待。只朌坎不欲枯坐此处,便请宫人领自己前往御园游逛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