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有小雨,等天晴。
秦皎看得莫名,怔了半晌,拿出手机弹了个视频给段则轩。
他那边似是在公司,扬着笑和她打招呼。
她抿抿唇,略有些尴尬地问:“你给我这张纸,什么意思?”
他勾唇笑,没有回答,却是挑眉。
“终于肯理我了?我还以为那天睡完,你打算躲我一辈子。”
沈晏清和程隐出门闲逛,准确的说是程隐给他做向导,带他出去“游览”。
“你在这里待过?”他见她熟门熟路,问。
程隐说是:“每年至少有一个季度会到这里来住。”
沈晏清淡笑了下:“难怪容辛说要尽地主之谊。”
程隐想到他们两个各居沙发一边针锋不让的样子,不想谈这个话题,还是对出门前他说的事更感兴趣。
“你说你母亲和舒哲的母亲……”
听她提起这个,沈晏清表情疏淡。不再像年少时提起就勾出伤感那般,他的情绪沉沉如死水:“我母亲本来不会死,恩情建立在被连累的基础上,两下相抵,一笔勾销。算起来,反倒还是舒家欠了我们。”
程隐听得云里雾里,没等她问,沈晏清瞥见前面有个移动车篷式甜品站,走上前去。他在窗口前回头问她:“吃么?”
程隐摇头说不:“太冰不能吃。”
她胃不好,冰的刺激也大,沈晏清要了一个冰球,一杯热饮,将后者递给她。
经过广场时,两人在喷泉处被人潮挤开。这是个小型观光景点,人特别多,程隐前后张望,找不见沈晏清,略有些急。
没多久手机响,他打来电话,她听着那头传来的他的声音,只能靠着讯号在人潮里寻找对方,一点一点挪动靠近。
电话突然挂断,程隐喂了两声,正要回拨过去,身后忽然有人拍她的头。她下意识绷紧神经,猛地一回头,见是沈晏清,双肩慢慢放松下来。
沈晏清的冰球已经吃完,手插在外套兜里。他噙着笑说:“小姐,我在找我的女伴,请问你看到她了么?”
程隐撇了撇嘴,配合着答:“没看到,你女伴什么样啊?这人这么多,太普通的话可就很难找了。”
“不普通。我女伴非常特别。”他挑眉。
于是她问:“哦,怎么个特别法?”
不远处喷泉变幻花样,四周都是游人说话的声音,四面八方,不同人种不同肤色,各国语言各种口音,一同在这个异国他乡的广场上汇集。
沈晏清站着和她瞎掰,说的偏偏格外认真:“我的女伴笑起来很好看,非常聪明,有的时候也犯傻,倔劲上来谁都拦不住她。很不好惹,但是心肠很好,吃软不吃硬。是个……”他顿了顿,“很好的人。”
程隐默默听着,眼里溢过日光,半晌说:“你形容得这么玄乎,谁知道是谁。别找了,八成是找不回来了。”
沈晏清凝眸直视她,“是吗?”
莫名的,谁都没说话,静静对视好几秒,程隐先转身,“走吧。”
沿着街道继续往前走,沈晏清又买了个冰球吃,程隐提醒了句:“小心胃疼。”
他嘴上应着,照吃不误。
走了几分钟,纸杯里的冰球吃了一半,沈晏清忽然叫她:“程隐。”
走在稍前处的程隐回头,他眼睑微垂,极专注地吃着手里的东西,眼睫颤了颤,声音平静沉和:“你想要的东西我有。舒家洗钱的证据,在我这。”
第41章 本故事纯属虚构
沈晏清管舒哲的母亲叫舒姨。
从有记忆起他就见过她, 他的母亲和她是闺蜜, 很小的时候两人时常约着喝茶,每次都会带着各自的孩子出门。她们边聊边吃点心, 他和舒哲便会被放到一旁, 凑着一起玩儿。
舒姨喜欢逗他, 老是拿着各种吃的让他张嘴说话, 每当他奶音糯糯开口喊她舒姨,她就会非常高兴地揉他的脑袋。
车祸发生那年, 沈晏清只有几岁, 记忆不清晰, 但车翻时刻的惊心动魄以及天旋地转后被扯出车厢看到的浓烟烈火, 幼年时期, 常常出现在午夜梦回之际。
他在那场意外里失去了母亲,舒哲兄妹也失去了母亲,这份恩情和愧疚他记了很多年,一直未曾怀疑过,包括舒姨塞到他口袋里的那枚项链。
小孩子对常出现在生活里的人没有防备,那时候实在是太小,车祸当场,舒姨把那枚项链塞到他口袋里,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就返身回了车边, 他根本不懂是什么,也不记得对人言。
后来他被送往医院,再后来他就把那枚项链交给了爷爷。
爷爷拿到那枚项链时, 摩挲了许久,在只有他们两人的病房里跟他说,让他不要告诉别人,一个字都不要对其他人言。他虽然小,但最敬重最亲近的人就是爷爷,当时便很用力地点头答应,而后再没有对谁提过半句跟项链有关的事情,连他父亲也没有。
况且他本来就不爱说话,车祸后大家考虑到他的心情,没谁会追着他问东问西。
那枚项链在爷爷那放了很久很久,十八岁时,爷爷才把项链重新交到他手中,用一个木盒装着,特别郑重地叮嘱:“收好,不要给任何人看,不要交给任何人。”
一开始他奇怪过,不知道是什么让爷爷态度那么严肃,他明白项链里肯定有东西,但当时没有深究。
他把项链收起放了很久,直到后来发生那一堆乱事,程隐离开,他全权接手嘉晟,她出国快半年以后,他才发现项链里的问题。
那根本不是什么珠宝首饰——
特质材料里内嵌芯片,储存着舒氏洗钱的账目和数据。
当初,舒哲的父母在生了舒窈后感情破裂,闹离婚闹了很久,局面僵到无法挽救,后来却一夕和平解决。看到芯片他才明白原因为何。因为舒哲的母亲有舒氏洗钱的证据,她就是拿着这个要挟丈夫,成功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