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 / 2)

似瘾 云拿月 1994 字 9天前

他抬手抚她发顶,声音轻轻,“别想那么多。以前也好以后也罢,今天就当是个特例。”

程隐想动,本想拒绝,在他轻拍背的动作下,犹豫着,到底还是没动,一点一点放松下来。

沈晏清说让她睡,却不安静。

“记不记得以前,你总是喜欢让我在大街上背你。”

一起出门,走路走到一半,她老是借口累非要他背。他不肯,她就蹲着不走,引得路过的人纷纷侧目。青涩年纪不如现在老道,每回他都因为她被人看得发臊,然而她是真的刀枪不入脸皮厚得很,他沉着脸走开,不管走多远回头,她还是岿然蹲着耍赖。

他只能折返回去,斥她:“你是地痞还是无赖?!”

她闷着头不理,到最后总是他妥协。他无可奈何蹲下,她就喜滋滋扑到他背上,变脸速度无人能及。

说好背一条街,到了她却不肯下去,死死巴在他背上讨价还价:“下个路口,再下个路口我就自己走!真的!”

然后一条街,又一条街,结果一路从头走到了尾。

……

“记得。”他胸腔微震,程隐听得笑了下,“好多次我差点以为你会当场刨个坑把我埋在那儿。”

沈晏清也笑,说是,“我就应该把你埋在那。”

她鼻尖蹭了蹭,全是他身上熟悉的淡淡香味。每次在他背上,她轻嗅他的脖颈,他都会沉沉说一句别动。然后她稍稍克制一些,却还是忍不住欣喜,晃荡腿被他背着从街头到街尾。

“其实我很讨厌走路。”程隐闭上眼,“你喜欢走路,我只能跟着。”

走多了,找到了新乐趣,渐渐觉得也没那么讨厌。他被气红的脸,还有走出去好远又倒回来时脸上的纠结,甚至站在她面前问她要不要脸皱着眉的表情,每一样都生动得让她心里像开了花。

沈晏清拍在她背后轻哄的节奏乱了几秒,重新接上。

程隐睁开眼,说:“我想听曲儿。”

“想听什么?”

“牡丹亭,皂罗袍那一出。”

“车上没有。”

她说:“你唱。”

沈晏清默了默,起了个调。才一开口程隐就笑了,赶紧让他停下,“算了算了,不为难你了。你这嗓子真是倒得彻底。”

他嗯了声,“太久没练过,差不多都忘了。”再加上抽烟坏嗓,不比以前年纪小的时候。

“说的好像你以前唱的比我好一样。”她吐槽。

他轻扯嘴角,摸了摸她的头发,“是,我哪有程老板唱的好。”

“别。”程隐赶紧把话堵回去,“我可当不起这一声。”

“老板”是梨园里的称呼,他们撑死了只能算是业余的。

周围漆黑,只有路旁伫立的白色路灯默默亮着,不知什么时候又飘起了雨,澄黄路灯下照出细斜一片。

好像和一切隔绝。

别的什么都没有,没有值得忧心的,没有值得烦恼的,只有潺潺如流水般安和的当下。

程隐在沈晏清怀里动了动,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而后清清嗓,哼唱起皂罗袍那一出,她也太久没唱了,有些调掐不上去,零零碎碎不成样子。

唱过“良辰美景奈何天”,唱到“雨丝风片,烟波画船”,唱不下去了。

沈晏清静静听着,问:“怎么停了?”

“不想唱。”她说。

下一句“锦屏人忒看得这韶光贱”,凝在喉咙里,不想往下唱。

沈晏清抿了抿唇,收紧搂在她腰上的手,说:“不唱就睡吧。”

程隐嗯了声,把脸埋在他怀里。

都不再说话,静谧仿佛能听到车窗外淅沥的雨声。

许久。

她抬手抱住他的腰,叫他:“沈晏清。”

“嗯?”

她声音闷闷从他怀中传来,“我已经学会游泳了。”

一字一字,像锐利尖刺,扎得他心头微颤。

他抿紧唇,俯首在她发顶印下一个吻,闭上发烫的眼。

“……嗯。”

第31章 本故事纯属虚构

在路上等了三个小时又四十分钟, 沈晏清的助理来了, 前面一辆车,后面跟着一辆拖车。沈晏清叫醒睡着的程隐,换了辆座驾,平稳回程。

助理坐副驾驶座, 沈晏清和程隐在后面, 程隐靠着车垫慢慢又睡了过去。

沈晏清看她头不时一点一点, 把她揽到怀里,半梦半醒间她下意识换姿势, 最后枕着他的肩,整个人蜷在他怀里。他脱了外套罩在她身上, 全程未动一下,连胳膊也没抬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