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曼?你觉得怎么样?刚才可吓死我了!”只见程峰扶着常小曼,小曼坐在床上面色还有点白,她咕咚咕咚喝了一杯水,然后重重地喘着粗气,看看无双,又看了看杀害自己两位兄长的大仇人。
“你是来取我性命的吗?”她问马程峰。
马程峰依旧是那么冷库,面无表情。几日前常小曼亲口为他求情,让无双放他走,可以说,他对常小曼心中是五味俱全,既狠她,又感恩。马程峰是个敢爱敢恨的人,但凡对他有半分的好,他都会牢记于心中,要不然也不会因为李大海的死千里迢迢追着常家人到长春了。
马程峰摇了摇头,冷冷说道:“不,我是来给恩公披麻戴孝的,你的命先挂着吧,如果你们常家人日后再行不义,我马程峰绝对不会绕过你们。”
“程峰,我问你,你刚才对小曼做了什么?怎么把她叫醒了?”无双惊愕地看着马程峰。
程峰说我刚才进来就见小曼姐姐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脸色白的吓人,我以为她哪里不舒服就推了推叫了两声,她就醒了啊?怎么了?有什么不妥的吗?不是你让我进来看她的吗?
“我的天,太不可思议了,程峰你真是我的福将!”无双激动地搂着他的肩膀说。
“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了?”马程峰很茫然,刚才他进屋的时候并不知道屋里边躺着一个即将咽气的人。
常小曼的脸色不太好看,无双问她要不要去医院。小曼告诉他恐怕我的身体不适正常病,我刚做了个噩梦,太吓人了。
她梦到了李大海,李大海就坐在她床头的位置恶狠狠地瞪着她看,并且不时地用嘴去吹那盏青魂灯,蜡烛的火苗也被他吹成了幽绿色。李大海问她,为什么要杀害自己,不等常小曼说话,李大海伸出冰冷的枯爪死死掐住了常小曼的喉咙,掐的她都喘不上气来,她想挣扎,可李大海的手就跟钢钳一样,根本不容她反抗。
就在生死关头之际,突然她就觉得身子暖了起来,一个人影从屋外走进来坐在了李大海身边,李大海回头看了一眼,表情十分夸张,他就跟躲瘟神似的,松开常小曼消失不见了。
与此同时,常小曼就听到了马程峰的呼喊。就算是现在,常小曼还觉得脖子上阴冷阴冷的,刚才的感觉很真切,绝对不是梦。
“呵呵……真玄乎,当然不是梦了,你自己瞅瞅?”无双指了指她的脖子。
马程峰好奇也低头看去,刚才常小曼蒙着被子他没看清,这番常小曼坐在床上,衣领子裂开着,露着胸口处白花花的肉,因为刚从噩梦中惊醒呼吸急促,胸口也随着上下浮动着,看的男人们心里直痒痒。马程峰赶紧扭过了头,他是个真君子,而无双是个真小人。
“啊?怎么会这样?”小曼赶紧系上扣子,白暂的脖子上出现了一个五指印,现在那指印还泛着阴气,稍一动弹就有点酸痛。
无双以为常小曼是因为他给人家解开胸口的扣子生气了呢,赶紧就解释,他倒好,啥事都往出推,指着马程峰说:“不关我的事啊,是他!他弄的!”
“我?你……小爷……你好歹也是……”
马程峰想解释,却不料无双冲上来就捂住了他的嘴。他没啥身世外人怎么说都成,这要是让外人知道他无双对常小曼动手动脚的,那就是好说不好听了。老一辈人都很传统,万一再被逼婚可咋整?
“马程峰,谢谢你啊!要不是你叫醒我,可能我真的就醒不过来了。”常小曼微微一笑,冲马程峰点了点头。
程峰还想解释什么,无双根本不给他机会,搂着他的肩膀就给他往出拽。谁知刚出门,就遇到了马瞎子。
“前辈?您怎么在这儿?”马程峰惊讶地看着老瞎子。
马瞎子翻着眼皮愣了会儿,然后略微凑近,在程峰身上嗅了嗅,笑道:“呵呵……好小子,我当是什么人能让小爷如此器重呢,我就说嘛,这天煞孤星的命可不常见呀!果然是你!怎么样?小曼姑娘醒了?”原来马瞎子跟马程峰早就认得。
如果再往上边数几代,一笔写不出两个马子,都是沾亲带故的,所以马程峰还算是马瞎子半个本家亲戚呢。
马瞎子前些年有一次途径辽西朝阳,正赶上老天爷倒水,倾盆大雨。无奈,只好躲进了山里的一个破庙里,刚一进来就见庙里边有个七八岁的小孩,小孩浑身都湿透了,缩在角落里不安地盯着他瞅。
他虽看不见那破衣喽嗖的小孩,可却感觉到了小孩异于常人的气场。他就问了,孩子,你多大呀?
马程峰见这人是个瞎子也没多想,说回前辈话,程峰今年11岁了。我这里还有个干饼子您要吃吗?
马瞎子觉得这孩子心善,不免就跟他多说了几句话,他又问,你又是因何落脚在此啊?我怎么在你小子身上闻着有股子土腥子味呢?你莫不是做了啥有损阴德的勾当吧?
马程峰不敢隐瞒说:“我偷了人家的福运。”
“哦?有意思啊,老瞎子行走江湖多年,还从未听说过这福运还能偷的说法吗?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偷的?”实际上马瞎子也会这种老手艺,只是这种做法太过于下作,有损阴德。不过话又说回来,若是常人做的也就罢了,他一个十一岁的孩子是怎么做到的?
马程峰告诉他,我们屯子里有个姓刘的老头,仗着自己家有点钱总欺负人,上两天老刘头死了,他家请了个风水先生来给他看阴宅,据说那是处风水宝地,先人埋在坟穴之中可福旺子孙后代。
第53章 盗运改命
昨天老刘头下葬,我趁着夜色挖了他的坟,又把自己四根发丝与食指精血滴入坟穴之中,盗了他们刘家的福运,也算是替老百姓出了口恶气。我害怕刘家人发现后找我麻烦,所以这才跑到此处暂避风头。
“呵呵……看不出,你小子岁数不大这心眼可不小,老夫问你,这挖冢盗福运是何人教你的?”
这门手艺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可太难了,不用说别的,光是这胆子就不是一般人有的。您想啊,你得把死人掘出来,把自己的头发和精血放在坟穴最深处,成为下边地气儿的最初受益者。一个十一岁的小男孩,大半夜的自己跑到坟地里挖尸,那是一般孩子能做的出来的吗?
这门本领看着没什么学问,比的是胆识,比的是良心,可不是说谁有这么大胆就能做成的,先要看看此地到底是不是风水宝地,另外你做下这等丧尽天良的勾当,自己的命能不能承受得起天谴的报应。命薄的,不但无法发迹,恐怕不是十天半个月就得被那坟窟窿里的冤魂索去性命而亡。
“是我那死鬼爷爷留下来的手艺,这只是书中的一部分。”马程峰那时候年岁不大,还不懂得江湖险恶。这种话并不适合轻易道出,也就是遇上了马瞎子,换做恶人,早就抢了他的祖传秘典了。
自然的,马程峰敢跟他说家中有祖传秘典,也是因为他是个瞎子,看不见的故。
“你爷爷死了?若此书是你爷爷所创那他肯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吧?若你信得过,可否对我这瞎子说出爷爷的名字呀?”马瞎子好奇问道。江湖上就那么几号能人,能跟贼道扯上关系的,几乎都在长春的董家大院里。近年来也没听说过哪个高人前辈死了呀?
“我也不知道爷爷的大名,奶奶说他家中排行老二,姓马,因此人送绰号马二爷,他是个贼,奶奶不许我提他!”马程峰说到自己的爷爷有点挂不住脸,总觉得自己爷爷是个贼会给他丢分,不过说到底,自己这次也做了一次贼道的勾当,而且偷的远比金银的价值更加可观。
谁知马瞎子听后放声大笑,这马老二可不是外人啊,是自家的本亲,年轻时候也见过几次面,别的本事没有,论起偷盗来,江湖上他说第二没人敢自居第一。
“哈哈……鬼手贼王马老二是你爷爷?哎哟!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啊?小子,说到底咱爷俩可能还沾亲带故呢。不过可没有你这么说自己爷爷的啊?你爷爷还健在,身子骨很硬朗,头几个月我去长春时候还见过他呢。”
“我这辈子只见过爷爷一次,爷爷说我是个天煞孤星的命,身边注定没有亲人陪伴,谁占我边都没有好下场,我恨他!他抛弃了我,抛弃了奶奶,抛弃了这个家!”马程峰年纪虽小,可人小鬼大,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因此,很小的时候就承担起了家中重担,更加对爷爷充满了怨恨。
“有意思,这马老二真没看出来,还是个狠心茬子,你这么好的大孙子也不要了?天煞孤星?他说你天煞孤星你就天煞孤星了?没事,我马瞎子给你做主了,等明儿个我带你去长春,他要敢不任你,自然有人打断他的贼腿,让他再也甭想翻墙跃户。”马瞎子说的自然是董三立,董三立是个很重传统观念的人,自打建国后,董家进入了老长春,长春地面上很少闹贼道,他对手下的约束极其严格,尤其是在做人方面。
自己有孙子连孙子都不要了,撇下孤儿寡母自己上江湖上逍遥快活来?那成何体统啊?
“也许爷爷说的没错,我父母早亡,去年奶奶也撒手人寰了,别的我不恨爷爷,老人们的感情我不懂,但至少奶奶死前他该回来看看的呀?”每每回忆起养育自己的奶奶,马程峰都眼含热泪。
正说着话呢,破庙外边就传来了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一队村民拿着棍子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