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笑起来,厉时辰这才收回目光。
纪倾城那样的神情,他从来没有见过,
厉时辰脸上是适度的微笑,笑得刚刚好,既不会显得冷漠,又不会显得太感性和虚伪,他说:“我愿意。”
司仪似乎松了一口气,今天的婚礼,真的是叫他紧张得要命。
他又看向新娘,神态轻松地问:“纪倾人,你是否愿意嫁厉时辰为妻,在神面前和他结为一体,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他,直到离开世界?”
“我不愿意。”纪倾人说。
……
温馨的音乐依旧在会场里流淌着,然而屋子里的空气却仿佛凝结。
司仪目瞪口呆地看着倾人,好不容易回过神,正想问新娘是不是说错了,却见到新娘已经提着裙子走了下去。
场面一时有些失控,每个人脸上都是目瞪口呆的表情。
倾人走到纪倾城面前,魏芳想拦她,却没有拦住。
“倾人,快回去……”魏芳小声在她耳边说道。
倾人甩开母亲的手,把手里的捧花塞到了纪倾城手里。
纪倾城也是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捧着那束花,惊讶地看着倾人,不知道她这又是演的哪一出。
“看来,今天你抢不了我的风头了。”倾人说。
倾人扯下脑袋上的面纱仍在地上,转身跑走了。
……
纪倾城觉得自己这辈子给爹妈惹得麻烦,都比不上倾人这一天给爸妈惹得多。
倾人今天真是叫纪倾城跌破眼镜,就是打死纪倾城她也不会把倾人跟逃婚这种事情联系在一起!
爸爸的朋友,那些达官贵人们,还有厉时辰的那边的亲友,没有一个是好交代的。今天的婚礼,从头到尾就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纪倾城套了件外套,换了双运动鞋,就开始处理倾人留下的烂摊子。
放在从前,她肯定是甩手不管的,但是纪国栋气得心脏病差点复发,她给爸爸吃了药,安置他休息,紧接着所有相关人员都来找她,问她接下来要怎么办。
她哪里知道怎么办?但也不能把所有事情都扔给小妈处理,只得硬着头皮上。
“需要我帮忙吗?”
纪倾城无奈地点点头,对宙说:“我家这一屋子老弱病残的,我爸现在气得话都不能说了,你能帮我去送一下我爸那些朋友么,我感觉他们还听给你面子的?”
宙笑起来,戏谑地问:“用新娘姐夫的身份么?”
纪倾城无奈地笑起来,也是佩服宙在这个时候还有打趣的心情,点点头道:“用任何你想用的身份,去吧,姐夫……”
宙笑眯眯地去了。
虽然场面不妙,整件事对他们家来说就是一场灾难,无论如何都让人高兴不起来,但是看着宙在门口送客,她的心上却忍不住生出一股幸福的感觉来。
她诚然不知道与宙的未来会走向何方,但是她发觉自己竟然开始有些眷恋,眷恋这样平凡的日子,恨不得就这样天长地久下去。
“纪小姐?”酒店的人叫纪倾城。
“来了。”纪倾城提着裙子,匆匆跟过去。
不远处的宙看着纪倾城提着裙子跑走的背影,也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来。
她不知不觉的,似乎也正为他改变着……
纪倾城跟酒店交接完就去找小妈,小妈正在新郎室里向厉时辰的父母和亲戚道歉。
发生这样的事情,最脸上无光的还是厉时辰和他的爹妈,所有的亲戚、同事、朋友都来观礼了,却看到他们的儿子被仍在了结婚礼台上。
厉时辰的母亲一直在哭,他爸爸气呼呼地坐在一旁,小妈在旁边安慰着。
见到纪倾城进来,魏芳立刻走过来说:“你见到时辰了么?我让人去找他,半天都没找到,你去看看,别是出了什么事情。”
纪倾城忙道:“我立即去找……”
……
外面的宾客都走光了,纪倾城想问宙知不知道厉时辰在哪里,可是宙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她只得自己找了一圈,终于在新娘的房间找到了厉时辰。
纪倾城松一口气问:“你怎么躲在这里?你爸妈找你呢……”
厉时辰闭着演坐在地上,疲惫地靠着墙,神情麻木。
“你还好吧?”纪倾城走过去问。
厉时辰这才睁开眼,他抬起头看向纪倾城,面无表情地说:“我没事。”
“你看起来不像没事的样子。”
厉时辰苦笑起来,问:“你什么时候也会关心我的心情了?”
纪倾城被问得一噎,忙道:“我就随口一问,并不是真的关心,你不用放在心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