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节(2 / 2)

傅长熹只觉得一颗心仿佛也被她摇了一摇,不由摇了摇头,露出些微笑容,嘴里轻声回道:“那倒没有,当时只是觉得你比其他小姑娘伶俐些,模样讨喜罢了……”

甄停云眨巴下眼睛,明眸若宝珠,看着他时尤显得晶亮。她拉长语调,撒娇般的问道:“那现在呢?”

对上她那晶亮的眸子,傅长熹再一次的抿紧了唇,许多话在这一刻都如硬块般堵在喉中,竟是再说不出来。

与此同时,一直飘荡在这昭阳宫中,一直禁锢在心上的藩篱似乎也都消去了。

傅长熹难得的眉目舒展,有些生硬的转开了话题:“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去吧——你之前不还说要把昨晚上没看完的那本书给看完吗?”

说起这个,甄停云的心思也转了回去:是了,马上就要两校联考了。还是看书复习比较重要,调戏夫君、谈情说爱什么的往后再挪一挪便是了……

这般想着,甄停云也不拖拉了,连忙便拉了傅长熹一起出宫。

不过,傅长熹这回也算是开了些窍,他觉得昨晚上两人那看书答疑的方式很不对——要是孝宗皇帝当年如他一般做个柳下惠,指不定就没他了。所以,傅长熹决定改一改这看书答疑的方式。

两人一同出宫回了王府,去了书房。

傅长熹毫无半点谦让精神,径自坐在了书房唯一的木椅上,然后好整以暇的朝着甄停云招了招手:“过来坐。”

甄停云:“……”

片刻后,甄停云才犹豫着道:“就一张椅子,坐哪里?”

傅长熹指了指自己膝上的位置。

甄停云:“……”

傅长熹并不催促,只是克制且沉静的看着她。

他的面容依旧是那种刀锋一般凌厉的英俊,神色则如冰雪一般的冷淡。只有看人时,眸光幽深,神色深深,仿佛含着什么不可言说的期待一般。

甄停云迟疑了许久,终于还是挪步走了过去,然后试探着坐了下去。

傅长熹把人抱到怀里,这才伸手去翻那本昨晚上才看过的书卷。他素来记性好,且新婚洞房夜看书这事也的确是令人印象深刻,不一时便已凭借着记忆翻到了昨晚上看过的那一页。

于是,甄停云开始了痛并快乐的复习生涯。

虽然傅长熹的讲解详细且认真,但是每回她开口询问前,傅长熹都得抱着人揉一揉,亲一亲…………总之,她看着看着,便觉脸上发烫,脑子仿佛也有些晕晕的,一直到了要用晚膳的时候,她才发现:她和傅长熹在书房里耗了这么多时间,居然连半本书都没看完!

这什么人啊!

甄停云简直要被不争气的自己以及居心叵测的傅长熹给气死了!

于是,等到用过晚膳,甄停云也不用傅长熹教了,自己抱着书跑回了床上,闷头看着,准备记下自己不会的难点儿,等到过些日子回女学,再问楚夫人或是杨琼华她们。

最后还是傅长熹不得不主动低头,上来与她道歉。

没等甄停云想好要不要原谅他。

傅长熹已经得寸进尺的拉了被子,催她早些睡道:“还要三朝回门呢,你也别总熬夜。熬夜长不高!”

甄停云深吸了一口气,好险才没踢他——今早上傅长熹的警告,她还是记着的。

不得不说,这婚后日子也不是想象中的一帆风顺啊。

唉!

第137章 梦里什么都有了

虽然知道成婚是大事,大婚前后礼仪繁琐讲究些也是不可避免的。

但是,甄停云有时候还是难免烦躁:明明七月五日就要两校联考了,偏偏婚期就定在六月二十八日,前三天光顾着在家准备大婚一应事宜,六月二十八日大婚当天则是折腾了大半天,只有夜里还能就着火烛看一会儿的书,接下来又是入宫又是三朝回门……

好烦啊!

这种感觉就像是她明明想要好好考试,明明有心努力求进步,偏偏没碰着好时候,身边还有一堆拖后腿的……再想想女学里一群用功进学的同窗们,甄停云不仅有点计划被人打乱的烦躁,甚至还生出一股难以言说的焦虑感,面上自然是没什么好气的。

傅长熹虽然不大会猜小姑娘的心思,只是瞧她这模样,多少还是有些底,索性便凑过去,抬手给她顺了顺头发,就好像是当初在北疆抱着银狐狸给狐狸顺尾巴毛时一般。

甄停云没理他,鼓起雪腮,“哼”了一声,拉起被子躺下来,背过身不理他。

傅长熹凭借着多年给毛茸茸撸毛的经验,觉着她哼归哼,这模样大概是缓过来些了,这才开口:“怎么又生气了?真这么担心考试的事情?”

这下子,甄停云是连哼都不哼了。

这不声不响的,傅长熹反倒更头疼了。想了想,他才斟酌着道:“你真不必这般心急。我记得,你上次考了三十五名,这成绩已算是不错了。你该知道:山峰越高越陡峭,女学红榜上的名次也是越往上越难进步。学习并非一朝一夕之事,你得有耐心,一步步的慢慢来。”

傅长熹这话确实是恳切认真,也很有道理。

甄停云并不是不知事理的人,闻言沉默片刻,还是抱着被子转过身来。

此时已是夜深,外头掌了灯,床幔被放下来,遮了大半光线,以至于喜床上的光影昏昏,仿佛是被特意隔出的小空间。

只有她和傅长熹两个,对面对的躺着。

傅长熹轮廓深刻的面容大半沉浸在暗色里,如同归入剑鞘的刀刃,反倒柔和了许多。

甄停云紧绷着的小脸不知怎的也缓和了下来。她垂下眼,细白的指尖抓着被角,像是小心的袒露出肚皮的刺猬,声音细小:“原本,女学里就没有婚后留校就读的例子,我算是破例留校。倘这次考得不好,或是降了名次,就怕会惹人非议……”

傅长熹侧躺着,靠着枕头看着她,认真听着她的话,目光尤其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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