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2 / 2)

荣自明虽畏惧舅舅,可事到如今再不说,他要么就得被亲爹打死,要么就得被压去给杨家提亲……下半辈子,怕不是要被杨大将军还有杨琼华父女两个摁着,父女双打吧?

一念及此,荣自明冷不丁的打了个哆嗦,也顾不得舅舅了,连忙喊道:“我那都是因为舅舅。”

一时间,堂中寂静,荣国公差点没再抽他一鞭子,爆喝道:“你还敢攀扯摄政王?!”这儿子真是狗胆包天,不打不成了。

荣自明再不敢拖拉,抱着头,当即就把自己七夕那日撞见傅长熹与甄停云两人一起说笑走路放河灯等事都说了。

这一下子,厅堂上下都静了。

轮着惠国大长公主与荣国公发呆了。

荣国公不由看向惠国大长公主——毕竟,他对摄政王敬畏有之,了解却着实有限,还是得看惠国大长公主这亲姐姐的意思。

惠国大长公主此时却已经全然怔住了。她僵硬的如同一座雕像,脸上一片空白,恍惚的呆了呆,好容易回过神来却也顾不得地上抱头辩解自己清白的儿子,只是不敢置信的追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荣自明很没有骨气的卖了队友:“杨琼华也看见了,娘要不信,去问她就是了。”

惠国大长公主怔怔的站了一会儿,忽而就笑了:“好好好,难得你舅舅竟还有能够一起过七夕的姑娘。”

说着,她眼眶就红了。

虽然这些年傅长熹在北疆,她在京城,姐弟两个见面有限,便是真有心也没处使力。可她心里还是真的关心这个弟弟的——这毕竟是她看着长大的幼弟。

再者……当年北蛮提出和亲,因惠国大长公主已经出嫁,孝宗皇帝只得让宁国大长公主这个小女儿和亲北蛮。当年,惠国大长公主年纪还轻,也曾在心里隐隐庆幸过,可事后又为自己这阴暗的想法觉得羞愧——她是孝宗皇帝的长女,是宁国大长公主的长姐,这样的事情按理也该是她这做姐姐的顶在妹妹前头才是。

而傅长熹虽气恨宁国大长公主和亲之事却从未因此迁怒她,依旧待她如故……两相对比,惠国大长公主不免自惭愧疚。

偏偏,不久后宁国大长公主在北蛮早逝,吴皇贵妃因此病逝,再之后就是傅长熹远去北疆之事。惠国大长公主每每想到这些,便觉着心上隐痛,很是对不住这对弟妹,也总想着要好好照顾傅长熹这个幼弟——就好像是代宁国大长公主照顾对方一般。

正因如此,惠国大长公主这些年一直为着傅长熹的婚事操心,就怕他真就孤孤单单一辈子——若真如此,日后她到泉下,见了宁国大长公主,岂不羞愧欲死?

所以,傅长熹如今能有看重的姑娘,自然是好事。

惠国大长公主红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忽然反应过来,凝目看着儿子:“你说那姑娘叫什么来着?”

“甄,甄停云。”荣自明小声道。

惠国大长公主总觉着这名字好像哪里听过,在厅中来回走了一圈,脑中灵光一闪,立时便反应过来了——前日燕王妃不就是派人去甄家给那甄家幼女甄停云送了如意?当时她还觉着奇怪,怎么偏就选了这么个不起眼的人……

想到此处,惠国大长公主脸上都白了:虽说皇家最是不讲规矩的地方,可若是真闹出什么叔侄争女的事情也不好听!尤其是,傅长熹难得动一次心,可不好因着这个又叫他给缩了回去。

想到关键处,惠国大长公主也顾不得地上的儿子还有边上满脸疑惑的丈夫,直接便抬步往外走,口上道:“我还有事,得去燕王府一趟。”

荣国公抓着鞭子,一脸懵逼:所以,这儿子还打不打了?

荣自明抱头坐在地上,二脸懵逼:所以,他这是逃过一劫了?

此时此刻,这对父子这懵逼脸,看着倒是很有些父子相。

谁知,惠国大长公主走到门边还不忘回头,狠狠的瞪了儿子一眼:“你舅舅这事,我先不与你算账。杨姑娘那事……总之,是你行事轻狂,冒犯了人家姑娘。这几日,你就给我留家里好好反省,过些日子我就叫人挑好日子,替你去向杨家提亲。”

荣自明:“!!!!!”

一时间,荣自明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偏偏最疼他的亲娘惠国大长公主此时却没管他,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荣国公这亲爹还用手摩挲了一下鞭子,朝着儿子阴恻恻的笑了一下:“哎呦,你这是高兴哭了啊。”

荣自明: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第77章 姑嫂悄说婚事

事关傅长熹,惠国大长公主一时间连自家儿子都顾不上,待见了燕王妃也没像以往那般言辞委婉,反到是直接握住了燕王妃的手,直截了当的道:“皇嫂,我有事要与你说,事关重要,还请屏退左右。”

燕王妃与这位小姑子感情不错,再没见过她这般模样,不由也是心下一凛,随即便侧目看了看左右,示意她们退下。

王府的侍女们皆是伶俐的,此时又得了王妃示意,一时都垂下头去,恭谨一礼,这便轻手轻脚的退了下去。

出门时,她们还十分小心的将房门合上了。

听到那房门的关合声,惠国大长公主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抓着燕王妃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紧盯着燕王妃的脸,开口问道:“你前儿才给甄家送了如意,这婚事想来还未完全说定?”

燕王妃实在没想到她一开口问的就是这事,不明所以的点点头,解释道:“我是想着挑个好时候,再入宫去与太后说一声,请宫中赐婚。”毕竟是燕王府的世子,又是她唯一的爱子,这婚事自然要办的体面周道。

“所以,你还没和甄家说定?也没和宫里说过?”惠国大长公主急迫的追问着。

燕王妃只得点头,她实在有些受不住小姑子这般的态度,一贯沉静的心也不由的忐忑起来,下意识的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她点头,惠国大长公主不由长舒了一口气:还好,这事还有转圜的余地。

只是,想着燕王妃那如意都已送了过去,这时候让她出尔反尔的也确实有些不好。惠国大长公主面上也显出几分不自在来,随即又想起自己这都是为着傅长熹,这点儿不自在也算不了什么……

惠国大长公主很快便缓过神来,笑道:“没定下就好!我才从我家那混账小子处听说了一事,正要与皇嫂说。”

燕王妃便道:“你我姑嫂这么多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性子的。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了。”

惠国大长公主这才道:“据我家那混账说:长熹他与甄家二姑娘似是相识,两人还是一起过的七夕。”

“啊……”闻言,燕王妃惊讶出声,骤然色变,脸都白了,忙道,“这,这事我是真不知道。”

燕王妃素来聪慧,因为聪慧反倒比其他人想得更多,这一瞬间甚至还想起了前朝那些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故事,想起了那些因为女色而至亲反目的前例。一时间,燕王妃满心的慌乱:燕王是个糊涂不管事的,儿子年纪又还小,如今燕王府上上下下都是尽量低调,倘若因此得罪了摄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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