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罢,他眼珠子一转,将手上的绣球抛了两下,忽而便往甄停云与傅年嘉的方向丢去,笑道:“哈哈哈,送你们一个绣球!”
眼见着那绣球砸来,甄停云下意识的往边上避开。
只是,仓促之间,她脚边好似被什么绊了绊一下,脚踝跟着一扭,一阵钻心的疼,险些便要摔倒了。
傅年嘉见状,脸上神色更冷,先伸手扶住了甄停云,转目去看那孩童。
还孩童原只是逞一时之快丢了绣球,丢完后便还哈哈大笑,觉着有趣。只是这时候被傅年嘉这般冷厉的目光一扫,不知怎的竟有有些怕了,忙又缩到了老仆怀里去。
傅年嘉的目光已是扫过了那老仆身上的腰牌,再看那孩童年纪模样,心里已是有了底,淡淡道,“你们是刑部柳侍郎府上的?”
老仆脸上神色微变,忙把那孩子往自己怀里搂,小心护着,生怕傅年嘉会动手。
然而,傅年嘉却是根本不屑与他们动手,只淡淡道:“回去与柳侍郎说一声——今晚这事,我等他来燕王府与我好好解释。”
老仆听到“燕王府”三字,脸上不由一白,立时便想上前去告罪讨饶,偏又畏惧傅年嘉那张冷冰冰的脸,几番踌躇,到底不敢惊扰触怒贵人,只得强忍着心中的惊惧,抱着怀里的小主子跑开了。
那孩童也是知道燕王府的,闻言隐约已是觉察到事情不好,又被老仆那慌张表现所感染,一时间也不敢再说话了,只缩在老仆怀里再不作声,粉雕玉琢的小脸也显得苍白了许多。
傅年嘉却是没空理会这些人,他见甄停云扭了脚,便伸手扶她往边上空旷些的地方去,一面伸手护着甄停云左右,以防她被来自后方的人群推搡,一面用另一只手手扶在她肩头,垂头看了看她扭伤的那只脚,轻声问道:“是扭伤了?”
最开始那一阵的疼过去后,甄停云其实已经好多了,只是还是有些尴尬——自己也太没用了,随便随便躲一下居然就扭到脚了。
“其实已经好多了。”尴尬归尴尬,她还是红着脸,委婉的提醒了傅年嘉一句,“世子,您可以放心了。”不必再这样扶着我了。
哪怕不计较所谓男女授受不亲的规矩,她还是不太适应外人的碰触,也不习惯这样的亲近。
傅年嘉自是听懂了甄停云的言外之意,他扶着甄停云的手不由微微一僵。
傅年嘉不收手,甄停云自然就更尴尬了。
与此同时,站在后头的傅长熹已是反应过来,正欲抬步上前却又忽然顿住步子。然后,他抬手招了招,让谢秋雁上前。
谢秋雁一脸莫名。
却听傅长熹沉声吩咐道:“你过去,传我的话,让年嘉去王府等我,就说我有事要与他商量。”
谢秋雁:“……”您这支开情敌的方法也太简单粗暴了吧?连正面刚都没有?
见谢秋雁仍旧傻站着不动,傅长熹有些不悦,直接赶人:“还不去?!”
谢秋雁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垂首应声。
行叭,只能说你叔叔就是你叔叔,世子他大概是出生就输了吧。
第65章 莲花灯牡丹灯
虽然傅长熹这对付情敌的手段简单粗暴,这与唐贺事先所想的全然不同。
但谢秋雁心里还是很欣慰的:好歹王爷他也算是出手了啊,至少没有转身就走——由此可见,谢秋雁等做下属的对自家主上的要求有多低。
所以,谢秋雁领命后也没耽搁,抬步便过去了。
傅年嘉显是个警惕心重的,绣球飞来的时候他能第一时间推开甄停云,此时自然也能第一时间发现过来的谢秋雁。他很快便收回了按在甄停云肩头的手,然后抬起眼,直视走过来的谢秋雁,在对方开口前,直接问道:“什么事?”
声音冷冷淡淡,不露半分情绪。
谢秋雁先是与傅年嘉见礼,然后便将傅长熹先前的话稍作修饰的说了出来:“殿下令臣过来传话,请世子立时去王府。殿下他有事要与您商量。”
“皇叔?”傅年嘉不由蹙起眉头,乌黑的眸子里似有疑惑,“这么晚了,究竟是什么事,值得皇叔他派你过来寻我?”
谢秋雁:“……殿下未提,臣亦不知。”大概,是看你不顺眼?
傅年嘉闻言反是更添怀疑,蹙眉抬眼,环顾四周。
当他的目光扫过谢秋雁来时的位置时,谢秋雁想起摄政王,肩头微僵随即又放松下来,暗道:傅家的男人都是一般的疑心病,世子会怀疑、会左右巡视,王爷必然也是早有准备,自会提前藏好行迹。
果然,傅年嘉环视了一圈也不曾发现什么,只是心里难免更多揣测:他如今手头虽有差事到底不甚重要,皇叔这时候派人找他过去商量的究竟是什么事?而且………谢秋雁又是如何寻到这里,甚至这样准确无误的找过来的?
傅年嘉看着谢秋雁的目光微微有些深。
谢秋雁却是神色自若,重又开口请求道:“世子,王爷不耐久等,请您这就随我去王府吧。”
傅年嘉只是沉默,并不应声。
气氛一时也有些冷凝起来。
一直在边上装不存在的甄停云只得主动开口:“要不,世子您先过去——正事要紧,确是不好让摄政王久等。我这里也好多了,表哥他们应该很快便要回来了。”
傅年嘉看到她,脸色这才稍稍缓了缓,道:“我等他们过来再走。”
谢秋雁却是深知自家王爷脾气,实在是不敢再耽搁,只得硬着头皮重又叫了一声:“世子,王爷那里……”
“怎么?我连在这站一下都不行?”傅年嘉一贯冷淡,便是此时拂袖发怒,模样也是冷冰冰的。只是,自他薄唇中吐出的言辞皆如刀刃一般,字字锋利,“皇叔令我过去,我做侄儿于情于理都要过去。只是,无论大事小事,皆是我与皇叔之间的事。你一个臣下拿着鸡毛当令箭,在我面前这样紧催慢催,安的什么心?又是什么道理?莫非是想借此挑衅燕王府,离间我与皇叔叔侄关系?”
谢秋雁自觉自己真就是一片好心:你叔叔正在后头等着你赶紧走了,他好上来补缺。你在这里与我啰啰嗦嗦,你叔叔八成更是不耐烦,再拖下去他说不定就要等不及,自己上来赶人了。
暗叹了一口气,谢秋雁还是不得不多说了一句:“世子,臣是奉王爷之命过来,还请世子莫要令王爷久等,令我等为人臣下的为难。”顿了顿,他便道,“若世子真不放心甄姑娘这里的事,我可留几个暗卫下来,以作护卫。”
傅年嘉这才勉强点头,低头与甄停云说了几句话,正欲要走,忽然又环顾了一圈左右,颇有意味的看向谢秋雁:“你说的暗卫已经到了么?”
谢秋雁想着早就跟在甄停云身边的那个暗卫以及就等着上来的王爷,说起谎来也是理直气壮:“早便到了,还请世子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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