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1 / 2)

帝都异事录 香小陌 2608 字 12天前

这就涉及进城的效率。要找一条最有效果的捷径,进去就争取以最短路径,迅速找到沈公子去处!

“如果你是这座城的主人,比如鬼卫头子,你抓到大鹤鹤这么个活宝,你会把他关押哪里?”楚晗研判地瞅着小房同学。

房三儿一耸肩,实话实说:“我没抓过人,没干过这种事,我就不是管这摊儿的……而且我又不住在城里。”

小千岁这意思,大约是这人以前常年盘踞在白山黑水之间,天池之下,就很少来神都一游。以楚晗非凡的政治头脑脑补了余下内容,迅速就灵犀了。说白了,小白龙属于在野的一派大势力,类似某个野山头的山大王,或者某帮派老大,手下也统领一批效忠的水族灵兽。城里现由另一派人物掌权得势,也就是执掌灵界戒律秩序的鬼卫们……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房三儿一定要隐藏行迹,带着他们摸黑进城,十分小心谨慎。

房千岁显然并不像楚晗原先以为那样,对神都的官家秩序了如指掌行走自如……

当然,这种提纲挈领总结性质的话他没说出来,怕伤了三爷的颜面自尊。

楚晗趴在地上,勾勾手招呼几人,捡个石子直接在地上画起来。

他是学这个的,熟练画出帝都内城衔接外城的一副长方形城廓模样。

然后是内城东南西北四面的一共九个城门,以及外城七座城门。

内城中又套着紫禁城,四面又有四道门。

帝都之所以后来被称作“四九城”,就是这“内九外七皇城四”的简称。

楚晗把所有门的位置十分精准地标出来,说:“一个一个排除吧,咱们怎么进去,走哪条路线。”

急着进城,情报极其有限,基本只能连蒙带猜。

老七提出个想法:“假如我们事先一切假设正确,沈公子是因为神木的能量掉进这里,他可能跟我们过来的路线方位都差不多?他会不会就没有进城,还在城外哪个山上猫着?或者去其他地方了,去白山天池了,或者随便去哪?”

房三儿立刻面露不屑:“姓沈的蠢货既然是一个人来,以他的本事,他的脑子……他连一个时辰都躲不住,早就被鬼卫们擒拿了。”

老七:“……哦。”

老八哼了一声:“咱们全体都得感恩千岁爷您,不然我们几个也藏不住早被擒拿了吧?”

房爷送给老八一个眼神:不然你小子以为呢,出去看看城楼上阵势?

老七伸手从后面捏住小八的脖窝,暗暗一搓,教导自家兄弟低调,不懂的先低调。

痦子八打量房三儿,就是一副“老子手痒了等着您一声令下咱开打啊”的表情。

那几人扯谈的工夫,楚晗在他的城廓略图上敏捷地标注。

他讲解道,神都这地方既然保持如此完整完美一座京城,那么自明清以来那些规章行制,应该也都传承保留下来的。你们知道咱北京城各个城门,以前都是做什么用的吗。

朝阳门从前是北京的运粮大门;因为距离联接京杭运河的通惠河最近,水运漕粮都由此入城。

阜成门应当是运煤的大门;因为距离西山门头沟最近,那是京城产煤之地。

东直门一向多通行运输木料的车马。

西直门因为靠近皇宫用水的玉泉山,每日清晨大批水车由此进城。

德胜门是军队凯旋必经之路,多走兵车。

安定门,据说不明原因地经常走粪车。

崇文门,距大兴酒窖酒厂近,多走酒车。

宣武门俗称“死门”,离菜市口刑场最近,多走的囚车。

……

几人不约而同地指向一个方向,那个“死门”?

“沈公子如果作为一个俘虏被抓去,押上囚车,就该走的宣武门吧?”老七同志忖度道。

“肯定不会是走粪车那个门吧?”痦子八尤善乱中取乐,这时还能笑出声。

“一般在菜市口问斩的死刑犯,是从宣武门拉出门外坟场直接埋了。进城的嫌犯怎么走,我还真不确定。”楚晗说。

“总之按方位应该是从南面进去的,那么我们不妨从防守可能相对薄弱的西便门想办法进去,然后走宣武门。摸进城后由西往东,找西交民巷。那是明清两朝刑部监狱的大概位置。”楚晗快速地一画,把路线画出来。

老七老八一脸信服,就这么办,就听团队智囊楚少爷调遣了!

一向傲气的房三爷,很用力盯了楚晗一眼,眼底藏了欣赏留恋,何时都觉着楚公子是极好极妥帖的。

……

天边最后一缕紫气敛尽,夜幕降临,宣武门城楼下面通过最后一批押运囚车,向着门洞驶来。

囚车并不是菜市口装死囚那种四面透风木头架子车,而是四四方方很深的一辆大车,由八匹马吃力向前拖行。车轮在城楼下经年累月碾压出两道深刻辙印。车深足像个大池子,兜着横七竖八恨不得百八十具黢黑的活死人。

车子大约是在城门口被拦下。

门楼子由许多青铜卫士镇守,着校尉服的小军官还要查验官牌。在囚车前引领的两匹马上,各端坐一名锦衣华服的鬼卫,冷峻地出示官牌,顺利就通过了。

隐隐听到那些人对话。骑在马上其中一个鬼卫,傲然地呵斥,“前两天的人已经消化掉。车上是最近两天的收成,要赶紧进城验身干净,拿去喂养好用,莫要啰嗦耽误我们!!”

小军官低眉顺眼笑着放人,“两位廖大人您请慢过,请慢过”……

另一名鬼卫说话更暴脾气,骂了一句:“他娘的这差事烦人!要不是前几天外城出了乱子,用得着你我兄弟大冷天跑出来收拾这烂摊子?那几个都尉和千户白领了指挥使大人的俸禄,回头一个一个敲碎骨头,扒了头皮!”

……

楚晗有这功夫都快被憋死了!他极力屏息都无法阻挡周身浓烈刺鼻的味道。

这是他所经历的最痛苦的伪装,难受得想钻出人缝蹦出来。

还不如走安定门呢,粪车都不过如此,真是大失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