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她轻轻的抿了抿唇,然后试探着伸手去牵文璟晗的手……和之前每一次一样,对方不曾挣脱,于是小少爷心里莫名就觉得甜了起来。
……
这一夜,文璟晗和秦易在墨韵阁里休息得很好,两个人又蹭到一起整夜安眠。倒是文丞相乍然确定这个消息,心事重重之下一夜辗转反侧,第二天一起用早膳时,眼底都多了一抹青黑。
文璟晗自然知道文丞相眼底的青黑由何而来,连累父亲忧心使得她有些自责,便私下出言劝慰道:“阿爹实不必为我忧心,如今事情都过去半年了,我也过得好好的。”说完顿了顿,到底说了句:“阿易其实也没有外间传闻那般不堪,流言蜚语,不可尽信。”
说起这个,文丞相倒是想起刚回洛城时打听来的消息。旁的且先不提,那什么“秦公子为春香楼花魁一掷万金”,如今想来那个时候两人都已经换了身子,自家女儿总不能和个青楼女子有牵扯。所以说那些传闻到底有多离谱,如今想想也让文丞相觉得好笑。
心里对女儿的话已然信了些,文丞相却依然问道:“那小子待你如何?”
文璟晗便又笑了,眉目清朗柔和:“观她往日在咱们家的行事阿爹也当知道,她实是个跳脱的性子。不过在我面前还算乖巧,也肯听我的话,如今正跟着我练字学算账呢。”
文丞相盯着女儿看了两眼,见她脸上的柔和笑意不似作伪,这才轻哼了一声不再多言。他这般年纪阅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虽然昨天觉得秦易娇怯没有男儿气概,但这到底是个纨绔,一个纨绔肯听一个女人的话,为了她收敛向学,至少能证明对方心里是真有他女儿的。
虽说文丞相不信情爱,但这个发现还是让他安心不少。然后转念又想起了秦家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事,顿时就又糟心起来,他又问文璟晗:“秦家那摊子事,如今也是你在管吧?”
文璟晗抿抿唇,默认了。
自家女儿自家疼,文丞相原本看着“女婿”艰难的整顿家业可是袖手旁观,顺便还要在心里吐槽对方手段稚嫩。如今知道是自家女儿操心劳力,顿时心疼坏了,当即便道:“今天你们回去,就把阿福带过去吧,让他在秦家待上三个月。”
文福最开始是文丞相的书童,到如今几十年过去,风风雨雨他都陪在文丞相身边,早成了文丞相最信赖的心腹。他不是文家的管家,可在府中的地位却远不是管家之流能够比得上的,而他的能力手段自然也堪与这般地位相匹配。
便是文璟晗听到文丞相这话也是一喜,她眼眸亮了亮,喜道:“阿爹是要让福叔帮我?”
文丞相捻着胡须点点头,说道:“让阿福去帮你把秦家的烂摊子收一收,顺便你也跟他学学手段本事。毕竟今时不同往日……”说到这里叹口气,接着道:“如今你用着这般身份,也是要顶门立户了,再不能如往昔般只沉迷于书画琴棋。”
好端端一个娇养大的女儿,文丞相也是捧在手心里疼的,原还打算给女儿寻个好夫婿,接过手继续疼着。奈何天意弄人,谁能想到会有这样的阴差阳错,生生把他捧在手里疼的女儿弄去别人家吃苦受累了,简直想想都心塞。
文璟晗自然答应了下来,为着文丞相的话,也觉得肩头突然添了付担子,沉了不少。
谁料下一刻文丞相又忧心忡忡的问道:“三个月时间够不够啊?要不,还是让阿福在你那边多待些时候?”
文璟晗知道父亲担心,也不由得失笑,她又安慰道:“阿爹放心,三个月时间够了。而且福叔到底是文家的人,又是男子,在秦家待得久了也说不过去……秦家那边,也不全是我们说了算,还有阿易的母亲在呢。”
说起秦家那个糊涂的主母,文丞相也忍不住冷哼了一声,显然心里清楚对方是个什么样的性子。只不过君子风度,不在背后道人是非,他倒是没说什么。
揭破身份,临回秦家之前,父女俩在书房独处了小半个时辰。文丞相忙着叮嘱,文璟晗忙着劝慰,最后文璟晗忍不住问道:“阿爹,阿娘哪里……”
文丞相摇摇头,说道:“瞒着吧。告诉她估计也不会信,信了只怕更麻烦。”
文璟晗便不再多言,父女俩说完话从书房里出来,远远地就看见秦易在外面等着。那探头探脑的模样让文丞相很是看不惯,却还是招了招手,把人叫到近前来,又趁着四下无人虎着脸好好将人敲打了一番。
听完训的小少爷蔫头耷脑的,第一次领会到了岳父大人的威严,实在心有戚戚。
文璟晗和她并肩往前厅而去,准备等着文福过来就回秦家去,眼角瞥见小少爷蔫蔫儿的,便不由得轻笑出声:“行了,阿爹不过是敲打了你一回,咱俩成婚前我可是每回来都要被训一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