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蓠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心跳有些失序:“你干什么,快点放我下来!”
蒋鹿衔没理她,用脚踢开房门直接走了出去。男人步伐沉稳有力,江蓠挂在他身上一颗心却控制不住地摇晃。
视线内皆是乌黑一片,唯一清晰的只有他清浅的呼吸声。
直到路过走廊,蒋鹿衔忽然停下脚步,侧过身悠悠将她放到栏杆上,“你确定要我放你下来?”
此刻,整栋别墅仅有的一点光亮是院子里的灯透过玻璃窗投射进来的。苟延残喘地落在大堂一隅。但这点葳蕤光亮足够让江蓠看清楚自己跟下面的距离。
她坐在围栏上,身后是悬空楼层,仅有的支撑点就是蒋鹿衔。只要稍微往后一仰,她就可以来个三百六十度回旋托马斯再与大地接个吻。这令她万分没有安全感。
江蓠顿时气短,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不放,声音发飘:“……别。”
蒋鹿衔垂下眼眸,看见她闭着眼睛,长而浓密的睫毛因为紧张控制不住地轻颤。模样楚楚可怜,再也没有方才跟他叫嚣的气势。
凉凉扯了下嘴角,双手牢牢抱起她,把人捞进自己怀里。
回到房间蒋鹿衔抱着江蓠在床边站了几秒,随后把她丢到了床上。
砰——
浴室传来重重的关门声。
江蓠骂了一句“神经病”,死而复生地喘了一口气。神智回笼,这才想起一顿折腾节目的事都没有机会问清楚。
都这个点了,只能明天再说。
江蓠盖上被子睡觉。困意酝酿得若有似无时一阵脚步声入耳。她眼皮动了动,仿若不经意地翻了个身。随后身后被子掀开,床垫塌陷,劲瘦的手臂隔着薄薄的睡衣搂住了她。
江蓠微微一僵,轻轻往前挪去。腰上的手臂用力顿时用力一收,“是不是不想睡?”
威胁的话里皆是不耐。
黑暗中,江蓠撇了下嘴。
……
也许是舟车劳顿身体过于疲倦,这一觉江蓠睡得不太安稳,还做了一个很混乱的梦。
三岁的时候她从宋家走失,辗转之下在江镇生活到十五岁。后来被宋家找到并接回了榕城。
她的亲生父亲宋世伟为了庆祝掌上明珠失而复得,特意举办了宴会。
江蓠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参加过这样隆重的场面。奢华的宴会厅,光鲜亮丽的人群,这一切都让她感到局促和不安。
虽然是主角,江蓠在应要求亮相以后便找个角落躲了起来。
小花园很安静,几乎没有人往这边来。她坐在椅子上松了一口气,喜爱地摸了摸身上漂亮的裙子。抬起头,她看见桌子上放着一张邀请卡。浅粉色的心型卡片,印着烫金的英文字体,十分漂亮。
她拿起来,不自觉地念出了上面的句子:“wele to my daughter’s……”
“呲。”
一声短而突兀的讥讽响起。江蓠吓了一跳,慌忙放下卡片四下张望。看到穿着一身白色礼服的少年从树丛中走了出来。
“你就是宋家找回来的女儿?”他说话时下巴微抬,神态倨傲。
少年身姿挺拔,眼瞳漆黑明亮,眉骨和山根的弧度十分漂亮,嘴唇偏薄但形状好看。
这是一张非常优越的脸,优越到只需一眼就足够难忘。
江蓠攥紧手指,小声地问到:“你是谁?”
少年没有回答,拿起方才那张卡片看了一眼随手扔下,接着说了一句话。
江蓠没有听懂,但觉得他说的很好听。就像电视里的外国人一样。
“听不懂?”
她踌蹰一秒,点了下头。
蒋鹿衔睥睨她:“舌头这么硬,吃饭可以不用牙齿。”
江蓠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是在评价自己说的那句英语。当即脸上一热,“你舌头才硬。”
撂下自以为的“狠话”她转身就走。匆忙间与匆匆飞奔而来的新姐姐撞到了一起。
江蓠被撞了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宋诗语狠狠瞪了她一眼:“没长眼睛吗?”
“可是你也撞到我了……”
“诗语?”
周韵走过来,看看她又看看江蓠,顿时拧起眉头,“这是怎么了?”
“脚疼!”
“怎么回事,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宋诗语没好气地说:“你说怎么弄的!这里除了你还有谁?”
周韵暼了江蓠一眼,柔声劝慰宋诗语:“江蓠应该不是故意的。她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可能是太紧张了。你不要跟她计较。”
“妈你还向着她?不是故意的就不用道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