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话音的落下,加尔文将自己的衬衫全部脱了下来,他坐在里德的床边,朝着里德的方向侧过了身子,好让对方可以看清楚自己身上残留的伤疤。
“该死的——”
里德在看清楚加尔文身上依然呈现出可怖状态的伤口后发出了一声阴沉的诅咒,他无法控制地伸出手,指尖抚上了加尔文的伤口。
加尔文整个人微微一颤,却并没有躲开里德指尖的描摹。
里德虚虚地沿着加尔文的后颈一直滑到他的腰部,然后是他那对僵硬的翅膀。
一层厚厚的黑色凝胶一般的药膏覆盖在加尔文黑红交错的烧伤上,里德嗅到了许多用于镇痛的药物的气味。
加尔文的伤口上有非常明显的,来自于芙格的处理痕迹。看得出来他的伤势正在逐渐好转,但这并不能掩盖在这之前他伤势的糟糕程度。
丑陋而狰狞的伤口几乎覆盖了加尔文的整个左肩,和背部。他的翅膀……那对拥有着世间最洁白,最柔软羽毛的翅膀,这时候却覆上了一层厚厚的绷带。
光是看到那些绷带,里德便觉得一阵心悸。
他简直快要喘不过气来——
“你说这是‘不严重’?”
里德用一种非常冰冷,非常平静的声音说道。
加尔文耸了耸肩。
“跟你的比起来,当然。”他很快受到了里德近乎谴责的目光。他不得不补充道:“也不是全无好处,要知道在这之前我一直觉得拥有一对翅膀很糟糕,但当我的羽毛,我的意思是,那对该死的翅膀上的羽毛被烧焦之后,我觉得相比起来我之前拥有的那对柔软蓬松的鸟翅膀还不错。总比你背上背着一对好像随时能扯下来吃的烤翅好。”
“哈,哈。”
里德发出了两声干巴巴的,带着浓烈敷衍和抗议意味的干笑。
“这不好笑,加尔文。”他说。
“你也变得不那么可爱了,里德。”加尔文回答道。
他的视线在不经意之间又一次地与里德交缠在了一起。
而加尔文终究还是比里德更先一步地退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