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夭知道这是锦瑟生气时才会露出的表情,赶紧妥协,“好好好,不加盐,白粥就白粥,我现在就去煮,可能要等一会儿,现在.......”说着,抬头瞥了眼身旁墙上的咕咕钟,看着指针指向的数字,“还有点早啊!才六点半你怎么就起来了?再去睡会儿吧!睡醒了,粥就好了。”
“我没起来,只是想上厕所,而且想睡也睡不着,外头声音好吵。”
锦瑟得到徐夭肯定的答复后,放下心来,往位于房子一楼,下楼梯后直走到尽头的厕所走去。
这是一栋二层复式外头围了篱笆的小洋楼,面积大不说,市中心起一栋这样的楼通常情况下都是买下地皮起盖的,一般这种楼,售卖的,都在郊区,或者是市中心边缘附近,绝不可能在市中心里面。
之前下楼去,徐夭就听邻街济世同仁堂药店店铺,负责抓药的打杂小子说这里以前是一家洋人开设的银行,后来被不知道哪个大款给买下了,拆掉原来的重建,才成了现在的洋楼。
不过刘皮锦瑟和陆晨曦关系非同一般,陆家的实力又如此雄厚,即便倒了个陆山河,还有个陆山海,那药店也是陆山海开设的医药分店。
听说不止是天津上海,广州,深圳,香港,延安,大连,好像都快开到新疆去了,也是了不起。
其中广州那家听说还是十几年的老店铺,能买银行的地做差不多占了半条街的洋楼花圃,用来偶尔住住人,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有钱人家派头就是不一样啊!只是晨曦姑娘为何从来没有回来过呢?照理说这里也是她的房子啊?李士群也不在天津吧?”
“任何危险因素都需要防备,你不知道吗?即便是过了三年的现在,外头还是有很多主要干道,能看见阿诚,小曦,夏济安,莫倾征的通缉告示。”
徐夭没想到锦瑟会上厕所上得如此之快,自己不过是刚收拾完那些碎玻璃,才洗了个米,还没放进锅里煮,她就上楼了,站在他身后不说,还好巧不巧的听到了他的自言自语。
徐夭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小心翼翼的扭过头去,“我知道,可.......算了,没什么,你去睡吧!”其实徐夭很想问锦瑟自己跟着她这么长时间,两个相处下来,难道她不是应该已经很了解他的为人了吗?别人也就算了,可为什么连他也要瞒着呢?明明她就不可能不知道陆晨曦在哪里,不管是那些固定时间寄来的陌生信件,还是她的能力,只是她还是不信任他罢了,才推说不知道不清楚,可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人家不想说,又何必勉强呢?
“快点去找合适的纸皮先把洞补上,不然花瓶就要遭殃了,那是你最喜欢的不是吗?特地从上海带回来了。”
锦瑟并未察觉徐夭的不自然,又或者是故意无视,抬头,看着窗户上传来嘶嘶风声的大洞,又垂眸看了看落地窗旁柜子上的插了几只红梅的绘有一对正在水乡小路上嬉戏的孩童的白瓷花瓶,若有所思。
“好,我知道了。”
徐夭点头,把锅子底下的火升起后,转身就下楼梯去一楼的杂物房找没有用的纸皮箱。
“.........徐夭对不起,可你真的不该卷进来的,真的,对不起!”
锦瑟看着徐夭下楼的背影,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眉头紧锁。
关于北平那晚发生的事,之后徐夭和锦瑟都分外默契的只字不提,那天晚上就和刚才的玻璃穿一样,锦瑟突然三更半夜的拍门把徐夭从卧房里揪了出来,二话不说就扯着他的衣袖往外跑,然后在他们前脚刚离开聚宝斋的后门时,身后屋子嘭一声,待徐夭按停耳朵因为距离巨大声响过近产生的嗡鸣声后,回头,聚宝斋已经在一片火海中间了。
刘皮没跟着出来,他在不在里面,是不是葬身火海了,锦瑟一句未说,只是抱着手上早就收拾好的包袱,拉着他离开那里,直到被她稀里糊涂的拉上一艘船,徐夭才反应过来询问,结果这丫头一脸淡定的说,“如果顺利,他自己会来找我们。”
在徐夭问到她为什么收拾好了包袱,还准备了离开北平港口的船,就好像她早就提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时,她什么也没说,可是后来,可能是第一次单独这样接触锦瑟,不是透过刘皮,徐夭渐渐发现这姑娘身上得不可思议。
不仅轻易预测到天气走向,而且十分的准确,几乎可以说是百分之一百,还能知道世界接下来的走向,有的时候锦瑟好几个月前突然跟他讨论的事,只要是关于政治或者国家的,没几个月后,一定会出现在报纸的头版上,而且情况跟锦瑟所描述的,并无二致。
不过这种能力也是有限制的,就是不能针对特定的某个人做出判断,只能是事,或者战争之类的,大事,气流走向,下雨或者下雪,所以即便徐夭想拜托她能不能预测林小悦的动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