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万景明,死老头子,居然敢告我的密!”林微汀见事情败露了,索性心一横,用空出的左手一拍桌子,叫嚣着甩开拉住自己的吴书齐就要往不知何时紧闭的大门,开了一条小缝,从内隐约露出一只浑浊老眼正好奇的看着外头的动静的内室方向跑去。
万景明一看形势不妙,抬手赶紧就把挡在身前的门给严丝合缝的关得死死的,任凭外头如何拳打脚踢,就是不开,也不出声,他知道自己这样不好,也知道林微汀的性子属于那种能自己搞定的,绝不会麻烦别人分毫,即便是熟悉的人,也不喜欢欠任何人人情的,可是他也有他的难处,吴书齐早在上一次发生意外,带林微汀来自己这里调理时候就千叮咛万嘱咐过自己,自己住的地方与林微汀住得贫民窑离得近,没事就多去看看他,一旦发现他受伤,不管轻重,不管什么时候,都要第一时间想办法通知,所以今天这事儿,还真不能怪他,他在吴书齐手底下做事,这整家医馆都是他的,你们谁见过哪个下属敢不听老板话,老板往东就硬要往西,老板往西就硬要往东的?反正他是没见过。
等林微汀在吴书齐的暴力胁迫之下,半拖半就的拉着不情不愿的身体跟着上了八楼西医处,嚎叫着缝了整整二十多针,看着原本皮开肉绽,如今只剩下一条蜿蜒爬行的蜈蚣一样的疤的手臂被金发碧眼的美女医生耐心的裹了一层又一层纱布后,跟在见自己刚才还算配合治疗,总算脸上缓和了一些的吴书齐,从见面开始一直眉眼弯弯,那嘴角勾得都快裂到耳后根,也不知道在高兴什么的吴云昌这俩叔侄身后,走出医馆时,已过亥时。
街上的行人陆续变少,仅剩打更佬沉重的铜钟声,一遍又一遍地在街头巷尾回荡,回荡。
“呼!都这么晚了,我看我就别去打扰了,我先回了啊!”林微汀拍了拍被出门后一股冷风吹得凉起鸡皮疙瘩的双臂,抬头看了看天色,走近吴书齐身旁,伸手拿过他手上拎着装有他一个星期换药的塑料袋,转身就准备离开。
却还没走出两步远就被反应奇快的吴书齐给拉住了,他的手正好落在了林微汀的包了厚厚一层纱布的伤口上,瞬间,钻心的痛楚透过手臂传遍全身,“嘶”的疼得倒抽一口凉气。
吓得吴书齐赶紧将手抽了回来,改去拉另一只并没有受伤的左手,朝自己停靠在医馆门口的车子走去,“我说你啊!总是不懂怎么照顾自己的身体,总以为就你这破竹竿一样一折就断的一身排骨,多强健。”强制性的命令,“直到伤好为止,我看你就暂且先在我家住着吧!”
“不行啊!家里还有.....”林微汀一听吴书齐又要把自己带回家里去就急,这人啊!一着急,可不就容易说错话嘛!幸好说到一半,及时反应过来,住了口。
其实刚才在楼上缝针时,吴书齐就一直在追问他,将他伤成这样的到底是谁,他没办法,就随便编了个是在从报社回来的路上遇上了抢劫的小偷,英雄救美了一把,手是在与小偷搏斗时,被割伤的,他不想吴书齐惹事,何况咬伤自己的就是一小破孩,吴书齐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还能真去打那顶多只比他手掌大那么一点点小孩子一顿?加上那孩子诡异至极,说出来的话也奇怪,还有那双让人看了毛骨悚然的红河眼,他总觉得那小孩没这么简单,所以才本能的不想让吴书齐接触,只希望那小孩咬完他以后就离开那个地方,否则说实话,他还真有点不敢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