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晨曦走回到门前,试探性伸手推了推,不动。咬牙,用力,又推了推,还是不动,抿了抿嘴,推门的手掌收紧,捏成拳头,用力砸在门上,边砸边扯着嗓子大声朝门外喊,“阿诚哥?阿诚哥?哥?”试图求助站在门外的陆诚帮她把这门给打开,因为刚才也是仅凭她一个人,根本推不开这门,虽然刚才的事,她还是有点不太情愿求助于他,但也不大想独自一人闯进去,所以也暂时只能与陆诚那厚脸皮的家伙合作合作了,可她扯着嗓子喊了半天,门外依旧毫无回应。
“怎么回事?”陆晨曦疑惑地眨了眨眼,转身抬头环顾了一圈四周,与昨天一般无二院落,眉头紧锁,外头阴气笼罩,而且隐带血光,照理说里面不应该会如此平静才对啊!
这样想着,视线又一转,最后在触及昨天夜里溺水的池子时,停了下来,清澈的眸底闪过一丝狐疑,“这个是.........”
障眼法吗?
陆晨曦虽对道术,鬼神这一类的事一向都有些排斥,但她到底还是一个承欢在娘亲膝下的乖巧女儿,她比谁都清楚娘亲寄予在她身上的希望,她也知道娘亲一直对她讨厌自己这双阴阳眼耿耿于怀,一直觉得是自己害了她,所以为了让娘没那么自责,也为了不辜负她对自己的厚望,只要在不接触那东西的范围上,她还是很努力的在学的,再加上这障眼法,平日里她觉着如果有时上课上的太困乏,可以用这个来不让先生发现,而且遇到什么危险,这个也可在逃跑时派上用场,再说了鬼打墙什么的,可是那些鬼怪是最常用的招数了,这么多用处的法术,她怎可能不好好学,所以现在只需一眼,她便看出自不远处水池底下升上来的一道用肉眼很难发现的透明屏障。
虽然昨夜可怕的溺水情景,还历历在目,但陆晨曦的脚还是下意识的往那水池边上迈去。
因为她知道有些东西如果不拿出勇气去求证那就有可能永远都别想知道答案,而且都已经走到这里了,她也没什么退缩的理由,反正门被关上了,一时半会儿她也出不去,与其干站在这里等娘亲来救她出去,还不如去看一看,毕竟本来她来这里就是要找那女鬼的,这样的情况不是正好,没人来阻止她了,再说了她也想总躲在娘亲的羽翼下,被保护着。
还记得有一年她在家附近的田野里看见一种开的特别好看的花,就叫上陆诚帮她把这花移一下土,因为她想要把这花带回家内的花房中种着,这样就可以天天的看到了,可移回去不到两天,花就凋了,然后那一年都没有再开过一次花,两年,三年,再也没开过像那日盛夏她咬着冰冰甜甜的甘蔗,踩着湿哒哒拖鞋,从湖边玩水累了回家走过时看到那粉嫩随风摆动的花瓣儿了,后来老爹跟她说,这花之所以不开,是因为她这花房太过温暖安全了,没有了春夏秋冬的季节变化,所以花才不开的。
老爹说这种花经过无数次季节变化日晒雨淋,它们比任何花都要坚强,都要不轻易凋谢,那份对生命的顽强令人敬佩,所以更令人感觉美丽动人,正是这份内在的魅力,将她吸引,让她停下脚步,可现在他希望她能把花送回到它原来的地方,让它把这份顽强坚持下去。
她当时不大懂这个道理,只觉得自己是喜欢这花才把它带回来的,虽然有点想要独占的私心,但最主要的还是想让它有更好的环境生长,难道这也有错?
但现在她明白了,没有经历过风吹雨打,怎能练就屹立不倒,她如果一辈子都没有勇气松开娘亲温暖安全的手,怎能学会自己去面对人生的各种苦难,娘和爹没有办法一辈子陪着她,陆诚也会遇到他想要保护的人,如果现在她连自己的决定都没勇气去兑现,那她以后该怎么办?真的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该怎么办?
所以她想她要做一朵长在路边的花,渡过寒冬,度过酷夏,度过秋风,到了春天,顽强的熬过年年月月困难的她,会朝着湛蓝的天空,绽放出最美丽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