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晨曦看着突然画风大变的云什,听着他那几句寓意极深的问话,除了干笑,也只能干笑了,在她的眼里,云什一直都是个喜怒无常的人,她总搞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小时她还总在陆诚面前戏称云什像那京剧的变脸人儿一样,给他悄悄私底下起了个绰号叫千面云。
云什看着一个劲扯着嘴角,样子即像是苦笑,又像是无奈扯嘴角的陆晨曦,轻叹了口气,“陆晨曦总是在我快要将真心话说出口时,刻意的截断我,我有时在想如果你笨一点就好了。”收回横在她身侧墙壁上的手,转身,朝来时的方向往回走,背影看着有些落寞。
陆晨曦看着那凄凉远去的背影,抬手扣了扣脸颊,回头看了眼身后的火车站,觉得其实自己可以趁现在逃跑的,现在是个好时机,云什现在刚为情所伤了一时半会儿估计也想不起来他其实是过来这里带她回去的。
陆晨曦捏着下巴,颇为认同自己心中的小计谋,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抬脚就打算迈上台阶,不过这时因为刚被云什那一打断,又想起他刚才说的那些话,觉得也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当然除开他对她家啊征的无量控诉,那些话还是有可取之处的,这么一想原本快要踏在台阶上的脚又慢慢收了回去。
她真觉得她们盗门大大小小那么多分支,那么多人,就她陆家,云家还有吴家这三大家族纠葛最深了,盗门里的人出生其实都不怎么干净,早年的山贼山匪,再来杀人犯强盗,应有尽走,皆是亡命之徒,就连她陆家祖上也是有几个杀人越狱,而后逃走异乡,利用自身实力拼搏出一方立足之地来的人,不过说到盗门最初的创始人确是吴家,他们家历代是守墓建墓之人,从秦朝开始一代传一代,经历了无数个岁月颠覆,改朝换代,至于云家是吴家的外姓戚,原本两家的关系很是亲近只不过就像云什之前所说的,吴家因为某些缘由,一夜之间消失无踪,没留下任何书信,再加上那个时候因为那深藏在呼伦贝尔诡奇的冰沟子,盗门损失惨重,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原本密不可分的一张网,彻底变成了一盘散沙,各奔东西了,不过在祖师爷的那本日记中,她得知在吴家消失之前,祖师爷曾与吴家当年的大当家彻夜长谈,至于谈的是什么内容,日记上没有写,所以她也并不是很清楚,只是觉得吴家当年那么做,定是有什么苦衷吧!不过这也只是她的单方面猜测罢了。
最后在火车站门口晃悠了两圈,想了很多,陆晨曦虽不想承认,但她刚才确实是有些冲动了,现在静下心来仔细想想,也觉得自己这么贸贸然跑过去,确实是什么忙都帮不上,而且莫倾征现在只是失踪了,说不定是他已经知道了奶奶和嫂子的下落,失踪只是想要从影佐手中逃出去救人而所用的计谋,她家啊征那么聪明,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越想她就越觉得自己分析的颇有道理,要是她现在跑去了有可能会打乱他原本的计划,所以无奈只能掉头,努力按耐着一腔美救英雄的热血,原路返回了。
一回到酒店,前脚刚进大门,后脚还没跟着伸进来,就看到贺云画吸着一双夹脚拖鞋,顶着一头蓬松的鸟窝头,睡眼惺忪的明显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打着哈欠从楼梯上走下来,陆晨曦抬头,心中一阵窃喜,因为贺云画这幅样子一看就知道她还没得知于雕失踪的消息,要是她知道了,指不定要把她整个古里香的房顶都给掀到天上去,怎会还有心情睡懒觉,还这个时间才起床,心中松了一口气,脚步也轻盈了许多,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贺云画跟前,看着她这副邋遢样,忍不住调侃两句道,“云画,你说我要是现在拿面镜子给你照,你会不会被吓死过去?”
“去你的!”贺云画闻言,撇了撇嘴,又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对了你那儿有没有多余可以给我穿的衣服啊?都怪你突然说要在这里过夜,害我什么都没准备,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我刚本来想上去找你来着,可楼梯口那些人死活不让我进去二楼,我说是你朋友,单可他们非说没你的吩咐谁也不许到二楼来,本来吧!我想找锦瑟出来说一说,结果他们说锦瑟一大早就离开酒店了,害我穿着睡衣在这里跑来跑去,我说你们这酒店也忒大了点吧!我刚都快绕晕了。”
陆晨曦抬手捏起贺云画黏在脸侧的一撮头发,绕到她耳朵后,“我忘记跟他们说了,昨晚的事,阿诚哥有些紧张,所以换了一批人守着,他手下的人,都挺铁面无私的,就算见过你,可没阿诚哥和我的吩咐也还是不会放你进去的,走吧!我带你去,先把这衣服给换了,你早上都不照镜子的吗?穿成这样也敢到处跑,要不是认得你这张脸,我从远处看,还以为哪个乞丐跑进来了。”伸手拉起她的胳膊,就往楼梯上走去,途中向那两个守门人吩咐了两句后,就拉着贺云画进了自己的房间,一边推她去浴室洗一洗,一边从衣柜里找她可以穿的衣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