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无月,天空上挂着寥寥几颗星星,雪在天黑下来之后又开始往下飘了,加之夜晚不如白天,没有暖阳照佛,气温速降,整个城市变得格外寒冷。
等陆晨曦从昏睡中清醒过来时,她已经是好好的平躺在自己房间的大床上了,身上的被子也好好的盖在她身上,连被角都被人细心的掖好在她脖子下,她先是一脸迷茫看着天花板的水晶灯,不说话,不过随着昏睡前的记忆慢慢回到脑海中,她那像是蒙了一层模糊的水汽的眼眸渐渐变回清明,她猛地从床上坐起身,然后掀起身上的被子就要下床去,不过左脚刚一伸出被褥外就被一声开门声还有在这之后的一道惊呼声给截停了接下来的所有动作,她疑惑不解的抬眼朝门看去,待看清楚来人是贺云画后,语气略有些嗔怪的说道,“大呼小叫什么啊?吓我一跳,对了赶紧去通知人上来,刚刚有个男的想要偷东西,还杀了人,快通知警局。”说完后,歪头想了想,觉得这样做似乎于她酒店声誉而言不太妥,于是连忙改口道,“呃......等等,不能通知警局啊!这要是外面的人知道我们古里香死了人,岂不是会掉生意!不行不行,还是先内部解决,你先去找几个人抬尸体,快点!”
“什么尸体?”就在陆晨曦有条不絮开始分配工作,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处理这一次的意外事故时,贺云画一脸疑惑的看着坐在床上,一只捏下巴,一只手揉着太阳穴,做出一副皱眉苦恼深思样子的陆晨曦,手中还握着刚才锦瑟下楼之前吩咐她去泡的红茶,问道,“死了人吗?我怎么没看到?还有尸体?你该不是睡太熟梦游了吧?”
“没有尸体?!”陆晨曦双眼猛瞪圆,再也顾不得在这里同贺云画解释什么,急忙起身跑到门口,推开了挡在了门正中间的贺云画,然后脚步匆匆地跑向那个刚才她因为听到传来声响才从房间走出悄悄跑到那里去,继而看到那场血腥的打斗的二楼她们古里香专门用来存放从各地搜罗而来的奇珍异宝的仓库,她跑到仓库门口,拉开门,探头,朝里面左右看了看,没有任何血迹,也没有任何曾经打斗过的痕迹,她突然想到什么,回头,把仓库前面整条走廊都认真审视了一遍,发现竟然连那颗她亲眼见从仓库内飞到走廊外,当时险些砸到趴在门边偷看的她的那颗人头都不翼而飞了,顿时有些难以置信,毕竟她可是亲眼看见有个男人在仓库里被另一个男人砍了脑袋,脑袋还飞了出来,这么有视觉性的景象,又那么真实,不会是梦吧?!她抬脚走进有些昏暗的仓库里,看着面前摆的整整齐齐的架子木箱,还有摆在上面和里头的珍稀花瓶,首饰,灵芝药材,铜器瓷器等,偏头开始回想昏睡前发生的事情。
陆晨曦记得她是已经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懂得先发制人的把那中山装男人给降伏住了,可是后来她却被那男人的一句明显是骗人的话给唬了,从一个有利的位置一下子跌到了危险的位置。
那中山装男人在听完陆晨曦那一连串的问话外加听上去一点没有威慑力的威胁话后,眼珠子一转,抬眼,视线朝陆晨曦身后看去,声音故作惊讶道,“陆诚!你怎么在这里?什么时候来的?”
陆诚?!
陆晨曦闻言一惊,她没想到这个鬼鬼祟祟潜进她陆家地盘貌似是来偷东西还是来干什么的中山装男人居然认识她哥哥,也许是一时大脑短路,也许是她对人的防备心太低了,还真的回头去看,可等她回头看到身后空无一人时,已经来不及了,她只觉得脖子一痛,还想被什么打了一下,然后便失去意识昏了过去,接下来便没有任何记忆了。
陆晨曦当时是觉得这个人既然能叫得出她哥的大名来,自然就互相认识的了,殊忘记了,在这北平她陆家的名声何其得大,陆诚,陆山河都上过北平头条报纸都少次了,单反在北平呆过的谁不知道陆家这爷俩儿啊!所以就这么被骗了。
从这段听着有些愚蠢的记忆中回过神来,陆晨曦不禁扼腕叹息了半天,抬手一拍脑门,大声又悲愤道,“没想到我陆晨曦聪明一世也难逃糊涂一时,居然就这么被那小偷给骗了,还骗得这么容易轻松,太丢人了,实在是太丢人了!”
“什么丢人啊?”贺云画因想起先前陆晨曦的突然昏迷不醒,遂有些不放心,见她神色匆忙的跑出房间,于是便跟了出来,结果却是看到她先是在自己昏倒的仓库门口转了一圈,面露不解,后又进入到仓库内部,原地站着发呆发了好一段时间后,嘴里大声喊着一些她听不懂的话,听着似乎有些悲愤,于是疑惑的朝她问道,“还有你怎么会晕倒在这里啊?刚刚你嘴里念叨的尸体又是怎么一回事?你该不是睡糊涂了吧?还是发烧了,要不要叫个医生来看看你?”
“不用,我没事。”陆晨曦摆了摆手,心不在焉的回了贺云画一句后,最后再看一眼面前这个仓库,发现它与平常一般无二,甚至连东西摆的位置都跟她从前来看到的一摸一样,见在此处也找不出什么她想要的线索来,于是转身离开了仓库,回到房间内,累极的一副样子坐回床上,脑子里却还在想那个中山装男人,他的刀法干净利落,那双深邃的眼睛,陆晨曦总觉得那双眼睛似乎有些熟悉,好像她曾经在什么地方见到过一双跟它很像的。
贺云画跟着陆晨曦回到房间,见她坐在床上,又开始发呆了,轻叹了口气,走到她跟前,坐下,伸手握住她的肩膀摇了摇,见她因为自己的举动终于回过神来,连忙说道,“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别又什么都不说啊!你也知道你越不说我越是想知道啊!”顿了顿,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双手抱胸面露嫌弃的说道,“小曦,你该不是故意故作高深不告诉我吧?想吊我胃口?想看我想知道又不能知道的痛苦模样是不是?你可真是坏心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