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迟疑落在荣姝眼里便是记不得的意思,小小的人儿一时心酸饮泣,“好你个陆瓷心,枉我记挂你这孤魂野鬼许多年,恐你碰上咬人的恶狗,遭了夜猫的利爪,你竟一早儿把我抛诸脑后了!可恨我如今被困于此无计可施,若早一把土埋了我,自不必见你这等人!”
嗯,作为一具童尸,眼前这位不仅感情丰沛,表情到位,更兼文采斐然……
“等等!”陆瓷心险些惊叫出声来,“你刚刚叫我什么?”
荣姝哀戚之情一滞,不明所以。但见陆瓷心双目圆瞪,甚是骇怪的模样,不免顺着她的话答道,“陆瓷心啊,如何?”
“你怎么知道我叫陆瓷心?!”她从不知己身从何处来,有何过往,左右前尘旧事忘了也罢,因而从不深究。
幸而当初白寿衣上缝了“陆瓷心”这个名字,如若不然,她连个最基本的称谓都没有。且若非白启此次带她上京寻那劳什子结印符,大抵她的鬼生便始终停留在漠北 那一隅荒寒之地吧。
陆瓷心有此一问,荣姝更是激愤,“笑话 ,我取得名儿你说我知不知道!”
“……”陆瓷心前所未有的混乱。真稀罕,怎么她的名儿竟是这么个……陆瓷心重新把这位小友端量一番,细细琢磨忽又解过味儿来,复问道:“你我既是旧识,那你可知我是何方人士?因何而死?家里还有什么人不曾?”
“你、你竟全然不记得了么?”荣姝大为惊异,见陆瓷心问得恳切不似作伪,便伸出食指颤巍巍地点上她的眉心。
指尖一落,隐于肉身中的魂魄荧荧清光霎时间光芒大盛,荣姝看得真切,陆瓷心分明少了二魂三魄!
“怎么会这样?”荣姝 跌落两行清泪,转念一想,又道:“是了,陆婉心毁了你转生的结印符 ,势必伤你…… 冤孽啊,你们姐妹俩真说不清谁欠谁多些。”
“陆婉心毁了结印府?!”陆瓷心惊闻如此噩耗,心痛之余更让她无比震惊,“你说,姐妹俩?我和陆婉心?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