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口一问,走了。”宁见景转过身,朝身后摆了下手:“你早点睡觉,我可不想再救你一回,医院的沙发太硬了,躺的骨头疼。”
他说完,没有再回头,荆修竹却忽然陷入了沉思。
训练室里灯光依旧,却平白好像冷了一些,照在墙上地上白生生的刺眼。
他坐在椅子上,屏幕上的比赛在一点点的播放着,他的心思却不在上面,而是一遍遍地回想刚才他离开前的那句话。
他是有话想问,却没问出来。
这时,手机忽然响了,荆修竹垂眸看了一眼上面的来电显示,心尖没来由地一跳。
褚姣。
她一般没事的时候不会打电话来,而且六年了从来没有在半夜打过电话来。
荆修竹接起来,“怎么这么晚打电话来?”
褚姣的声音难掩激动,隔着信号隔着电流荆修竹都能感觉到她声线的颤抖,“我找、找到了!”
“谁?”荆修竹猛地坐直身子,掌心瞬间握住掐紧了,沁出一层薄汗来。
“林述,我找到林述了!”褚姣激动地像是倒豆子,语无伦次地说:“我找,不是,昨天我跟一个朋友去沿江市做义工,顺便给他们整理一下资料。我们刚刚打算走了,我顺便,就把林述的照片给他们看,有一个老先生说,他见过!”
荆修竹牙齿不自觉要紧,下颚线条绷得死紧,锋利的像是一柄利刃,口中吐出的话,也硬的像是刀削斧凿,“那现在呢?!”
“他没有进过孤儿院,是有一次被人打伤了在路边奄奄一息,老人救了之后,他说不想害了老人就走了。”
“然后呢?说重点,有他现在的消息吗?”
“有有有!”褚姣缓了口气,也激动的浑身发抖,“他被秦城一个姓宁的人家买去了,老人的妻子以前是在他们家做保姆的,名字挺拗口的,叫宁……宁见景!”
荆修竹手指一僵,心脏仿佛被人拿着一个巨大的烧红了的锤子砸了一下,从心尖到脑海,每一根神经都烫焦。
脑子里嗡的一声便什么也听不见了,褚姣好像还在说话,远的抓不住,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