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沫掌心转悠着硬币,“我们先说病,再说命。”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字字珠玑,似拨动乾坤后还面不改色。
瓦列里很少,或者说,从来没有在别人身上,见过类似的气场。这并不是那种带有威胁的攻击性气势,而是一种掌控经纬后的从容。
瓦列里的瞳孔微缩。此人,不可小觑。
云沫明朗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我们有句古话,疾在腠理,不治将恐深。疾在肌肤,不治将益深……您的疾,已入肌肤。”
“观您印堂明,年寿暗,下元小腹应该有些不舒服吧。”
“眼球血丝多,转动时瞳孔闪烁不定,可能有慢性肾功能衰竭。”
“嘭……”瓦列里手中的杯子无意识的放到了桌面,发出突兀的撞击声。如果只是简单的肾衰竭,他又怎么会欠下韩教授人情?
这病来的无声无息,还查不出来原因。
有几道视线朝这边若有若无的看过来,连羿听着耳机中的声音,做了个“我就知道”的表情。
云沫没有理会,接着说:“然后我们再说命。”
“您左眉头带锥尖,人中偏左,克父。”
“准头一点血光,左边颧骨尖,有兄弟近期去世。”
“口唇发青舌发紫,十病就有九个死……”
她把硬币放在桌面,往瓦列里的面前推了推:“不介意吧?执六次。”
“这个是?”
瓦列里被她连续说的几个“死”字,刺激的有些不舒服。
“六爻,《易》的一种,由阴阳八卦,测吉凶祸福。”
瓦列里捏起硬币,神色略有些恍惚,这怎么就从看病转成封建迷信了?
事实再次证明,越是上位者就越惜命。瓦列里迟疑了没多久,到底还是丢了六次。
泽雷随变风雷益卦,云沫心下了然。
卦象可以指示方向,但不会特别明确。
不过,与那方向相关的人物却出现了,辅助信息相对全面,已经可以勾勒出足以向连羿交差的完美故事。
“怎样?”瓦列里眸光闪烁。
云沫:“若是问病,官鬼居坎卦,结合先前所说,是肾脏疾病。”
“官鬼发动于他宫,且本宫无关鬼,说明早有病灶潜伏于身而不知晓,待症状已明已经很严重了。”
瓦列里深呼一口气:“你真是看出来的?”
云沫点头:“是这样。不过您也不用太担心,当下得日辰冲散,病情虽然严重,但是有救。”
瓦列里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兜兜转转算计了无数,结合着面前的景象,他决定相信韩教授的推荐。
“你能治?”
云沫点头:“可以试试。”
瓦列里终于深吸了一口气:“那我们约个时间?”
云沫摇头:“不过,在那之前,您还有更严重的一次危机需要解决。”
瓦列里蹙眉:“什么?”
“小人。”
云沫再次将硬币推了过去,请他掷卦。这次瓦列里相当的配合。
云沫的声音清清冷冷:“此一卦算财……官鬼和兄弟在间爻发动,中间人可能会做对不起卦主之事。空亡动而与应爻相合,需防中间人和对方合伙欺骗。”
“是他?”瓦列里的气势暴虐起来——斯辅文?!
“还有吗?”
云沫:“您要交易的物品,恐怕颇多周折,弄不好会有性命之忧,但卦象只能得到这些信息。”
瓦列里不是没有怀疑,但是云沫说话逻辑严谨,点到为止,处处点在他的底线上面。再加上韩教授的推荐,以及这次颁发银翼奖章中了解到的信息——她会算!
似乎是为了戳破他最后的疑虑,云沫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点开收费界面:“瓦列里中将,算卦乃探问天机,必须付出代价,所以还要麻烦您付下钱,一卦八百星币。”
瓦列里:……
他终于将心放回了肚子里,面前这女兵,不知不觉已经让他从俯视变成了平视。
“我的危机在哪儿?”瓦列里问。
“在远行,傍晚时分。”云沫补充。
瓦列里的眸光深了下去:“能避?”
云沫:“奇门讲究择吉。直白点,就是在有利时间和空间,办有助于愿景的事情,以实现趋吉避凶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