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1 / 2)

第四章

按道理林楚楚从外回来,肯定是要给王妃请安的,但是燕王妃不喜林楚楚和姜承颢走得近,怕是让林楚楚生出非分之想来。

林楚楚自然知道这一点,正好她现在也不想去应酬,实在是这一路上受了太多刺激,在王妃前面怕是撑不住露出破绽来,彻底崩溃,说道,“赵嬷嬷,原该是给娘娘请安,只是今日娘娘想来是有话跟世子爷说,就不去叨扰了。

赵嬷嬷很满意,虽然好奇林楚楚为什么哭了,倒也没细问,毕竟现在当差要紧,王妃可是找世子爷找的很急,点头,说道,“你从小就是好孩子,娘娘一直都知道,你且去吧。”

林楚楚行了礼就准备走了,只是转过身后就觉得如锋芒在背,有种被盯着的不舒服感,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回头,看到远远的,在青石板路的另一头,姜承颢长身而立,凝视着她。

那目光沉沉,叫人大白天都有种几分寒意来,林楚楚几乎是惊慌失措的加快了脚步往居所走。

燕王府很大,太后宠爱小儿子,又加上燕王娶了自己的亲侄女,亲上加亲,自然是更为费心思,当初建造这燕王府可是费了十多年的时间,掏出了自己一半的私库,是京城里占地最大的王府。

这一路上,小桥流水,雕梁画栋,还有奇花异草,处处皆是雅致,林楚楚无心欣赏这些,她精神蔫蔫的,只想赶紧回去睡个觉休息下。

燕王府虽然很大,但是却是人丁单薄,燕王除了燕王妃赵浅曦外还有三房妾侍,李氏,汪氏,房氏,燕王妃在子嗣上颇为艰难,长子夭折了,次子姜承颢则被掠走,六岁才找回来,找回来的次年才生了长女宝珍。

三位妾侍中房氏最为受宠,诞下了庶子姜谦,其他都是无所出。

林楚楚是个有心机的,从小对姜宝珍照顾有加,体贴周到,两个人倒是成了闺中密友。

燕王妃因为姜承颢的缘故,对女儿宝珍很是看重,什么事情都是亲力亲为,一直带在身边亲自教导,结果拘的太过,导致姜宝珍性子有些软弱。

林楚楚回到了玲珑阁,院子不大,却布置的非常雅致精巧,院子里种了一些建兰,旁边是一个小小的藤条秋千。

左边是葡萄架,这会儿正是春季,绿叶繁茂,上面还绑着红绸缎,迎风招展,石桌上放着托盘,有茶具和一个烫金的攒盒,石椅上也放了软垫,想来也是林楚楚经常闲坐的地方。

伺候林楚楚的人不多,一共四个婢女,两个婆子,一个乳母,乳母钱氏因为回家收租,要下个月才能回来。

倒不是林楚楚没有银钱雇佣,林父给她留下来的产业不多,但是够她一个孤女嚼用了,主要还是她想要在王妃面前卖惨,显得自己可怜,这样才能让王妃生出怜惜之心来。

秋分见林楚楚回来,忙是上前来迎,问道,“姑娘,你可是回来了。”然后喊人来给林楚楚端水洗漱。

林楚楚浑身无力,让秋分伺候她洗脸洗手,或许是因为原主被伺候习惯了的原因,倒也没有不自在,主要还是林楚楚今天大起大落,根本就没有力气反应了,

等着收拾妥当,秋分给林楚楚上了一壶热茶,然后问道,“姑娘,小桃姐呢?”

小桃是林楚楚身边最有资历的丫鬟,今年有二十六了,从林楚楚小时候就照顾她,林楚楚一直都留着没让她嫁人,是跟着她从老家来的,自然是也是最重要的心腹,不然也不会让小桃跟着她出门了。

按道理身边的婢女死了,林楚楚也是要跟燕王妃说下的,但是因为这杀人的凶手是姜承颢,这件事就说不得了,要真是上前告诉燕王妃,按照燕王妃护短的性子,说不定还会当做她来要挟,所以这件事她只能打落了牙和血吞。

而秋分的话让林楚楚再一次意识到,她现在所处的环境,实在是艰难,保不齐下一刻,姜承颢会发作起来,把她也杀了。

林楚楚说道,“莫要问了,你出去吧。”

秋分一脸疑惑的走了出去,等着秋分走后,林楚楚坐在了梳妆台上,下面藏着黑漆海棠花图案的盒子,是她专门放书信的地方。

林楚楚拿了藏在下面抽屉里的钥匙,打开了盒子,里面分了四格,每个地方都塞满了书信,拿出来看,信阳侯府的王楠,礼部侍郎家里的长子吴皓,曾经住在她家对门的苏家之子,小时候倒是玩的挺好,后来辗转又联系上了,如今在衡阳书院读书,还有个是忠君侯家的庶子司马越。

林楚楚还是挺佩服原主的,居然勾搭了这许多人,也是有本事,只是如今这些书信就跟烫手山芋一般的,她喊了秋分送了个炭盆进来,一口气就给烧了。

秋分觉得今天的林楚楚有些怪,具体说不上来,等和看她烧这些书信就知道约莫是出事了,难道姑娘的事情被人发现了?

秋分当知道他们姑娘这样朝三暮四的不好,但是就像是姑娘自己说的那般,她一个孤女,不耍一些手段,如何能过上人上人的生活?别说是林楚楚,就是她跟在林楚楚身边,在燕王府里,看着那些高门大户功勋之家们,如何过的精致尊崇,也是艳羡的不行。

是的,除了小桃,秋分也是知道内情的人。

林楚楚想要做这些事儿就瞒不过身边的人,只是她一直都做的很隐秘,倒也没叫外人发现。

做完这些林楚楚才松了口气,挥退了秋分就上了床,她躺在松软的被子上,春日的阳光明媚而温暖,从窗户投射进来,只是想到姜承颢冷酷的手段,依然觉得心里发憷,她算了算时间,姜承颢大婚也就是在明年,她只要坚持到明年,也就结束了,这才渐渐放宽了心,有了几分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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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妃靠在卧榻上,她生的眉目浓丽,年过三十,依然难掩其绝色姿容,举手投之间皆是风仪,她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说道,“世子爷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