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在暗室,睡的也不是自己平时躺的床。
这都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她旁边还躺了一个人。
那人呼吸均匀,还在睡着。这个睡着了依然颜值很高的男人,不是皇帝赵臻,又是谁?
姜漱玉的脑袋有一瞬间的死机,短短数息间,她已经脑补了酒后乱.性的一出大戏。
她拼命回想,也只能记起她醉眼朦胧中向皇帝要抱抱。然后什么样,她想不起来了。
偷偷看一眼皇帝,他双目紧闭,还没醒过来。眼下青黑,隐隐可见。
姜漱玉别过了眼,她低头看自己身上雪白的中衣,越发心塞。她的外衫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谁除去的。
她平时睡觉,可都是穿寝衣的,如果条件允许的话。
她后知后觉感到脖子有点痒,伸手摸了摸,摸到一个极小的凸起。
姜漱玉脸色又白了几分,也不知道这是蚊子叮咬的痕迹,还是传说中的吻痕。
话说八月初应该还有蚊子吧?还有吧?
不过奇怪的是,她身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传说中的撕裂一般、卡车碾过,通通都不存在。只她的脑袋隐隐作痛,嗓子也干得想冒火。
所以,姜漱玉一时也拿不准,她和皇帝究竟有没有做不可描述之事。
有可能什么都没发生过,她只是做了一场春梦而已。当然也有可能她天赋异禀或者皇帝体能不太好,所以不像书里写的那么夸张。
不过现在不是想那些的时候,看时间明显快要上早朝了。而他们这样,最好还是别让让人看到。
悄悄看了一眼还在睡觉的皇帝,姜漱玉慢慢掀起了被子的一角,打算悄悄溜走。
然而她刚动身,还没从皇帝身上跨过去,他就睁开了眼睛,目光沉沉,直视着她,声音嘶哑:“阿玉……”
“早上好……”姜漱玉扯了扯嘴角,试着跟他打招呼来掩饰尴尬,还挥了挥手。
赵臻没有说话。
姜漱玉一颗心砰砰直跳,她刚抬腿,脚腕却被忽然抓住。
习武者的本能让她体内真气防御,然而仅仅是一瞬间,她就又反应过来,这只手是皇帝的。
于是她匆忙收敛了真气。不过就在这犹豫的间隙,她已失去了先机。
他这么一拉一带,她脚下不稳,本就弯着腰的她直接跌在了他胸膛。
赵臻“嘶”了一声,眉目间不见丝毫怒气。他勾了勾唇,声音温和:“你跑什么?没人教过你吗?不能从朕身上跨过去。”
姜漱玉撞在他胸膛,只觉得硬邦邦的,和他这个人的感觉完全不同。她愣怔之际,头上一阵酥麻,竟是皇帝摸了摸她的头发。
两人头发都散着,她秀发落了他满怀,有些微头发缠在一块儿,平白多了一些缠绵之意。
两人四目相对,姜漱玉的脸腾的红了,结结巴巴:“我们,昨晚,我没有,什么,什么吧?”
“什么?”赵臻似笑非笑,说话间他的手已经滑到了她腰间。
腰肢纤细,他握着便不肯再松开。
姜漱玉还半趴在他胸口,对这样的危险姿势无法接受。她又不能伤了他,只扭动着身子,想挣开他的束缚。
然而她刚一动,就发现不对劲儿起来。他的神色忽然变得怪异起来。
而且,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她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
她这辈子学武时了解过人体,上辈子初一也学过生理卫生课,她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无知少女,她很快就猜出了这是什么。
尴尬、恐慌和无措交织,姜漱玉脑海里瞬间涌上杂七杂八许多念头。
偏偏赵臻还在问她:“你昨晚梦到了什么?什么亲兄妹?”
这个念头在他心里萦绕很久了。
姜漱玉想到昨晚的那个梦,脸颊更烫了。皇帝连亲兄妹都知道,那是不是说明有一部分其实不是梦?
所以她跟皇帝昨晚到底怎么样了?
她略一用力,从他身上起来,口中胡乱说道:“没什么,做梦呢!”她也不敢再坐在床边穿鞋,直接赤着脚下床。
两双鞋子一双大一双小,并排放在一处,颇为和谐。
姜漱玉想了想,还是回来穿鞋。
她的外衫也不知在何处,就这般只着中衣站在地上,长发柔顺,披在背上,倒真有点事后清晨起床的样子。
赵臻斜躺着看她,略略放心,却有似笑非笑问:“哦,所以你梦里也要朕抱你,让朕亲你,说你爱惨了朕?”
姜漱玉视线逡巡,也没找到外衫,冷不丁听见他的话,暗暗一惊,想分辩也不知从何说起,只干巴巴道:“没,没有……”
然而她目光微转,却正好落在铜镜上,镜子中的她脖颈处赫然有一个红点。昨晚的梦境再一次浮上脑海。
她捂住了自己的脸,有心想问皇帝怎么能趁人之危,但是又无法问出口。如果她真的央求着他抱她、亲他,让他拒绝她,难度也很大吧?
“没有什么?”赵臻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