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下去,那些人看见你怎么办?”
从观星台的楼梯下去,便是其他人跪的位置。若是待到结束时再走,岂不是要被撞个正着。
宁子笙眼眸微动,柳离一时眉头抽了抽:“你不会是……又把所有人都打晕了?”
这可有几十上百号人呢,宁子笙也太生猛了吧?
“怎么可能。”宁子笙失笑,手指刮了下她的鼻尖,“你当底下那些人是诚心跪着?一个个都昏昏欲睡的,根本注意不到旁的动静,不然我又是怎么上来的。”
柳离点头:“那就好。”
宁子笙的肩窝靠起来很舒服,她明明很瘦,可就是感觉软乎乎的。
“咦。”她忽然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你睫毛怎么这么长。”
“……你是第一次见我么。”
“以前哪儿有机会凑这么近观察呀。”柳离伸手去拨弄,只觉有趣极了,宁子笙只得眼睛眨都不眨,任凭她玩儿。
柳离玩儿过瘾了,又盯着她的侧脸看了半晌,忽然感叹道:“好好的美女,怎么就看上我了呢。”
能和宁子笙有这样的亲密接触,是从前想都不敢想的。
“……”对于她的跳脱,宁子笙一开始还会无言以对,现在则已完全习惯了,甚至会用同样的话说回去,“好好的郡主,怎么就尚公主了。”
“是你尚郡主。”虽然谁尚谁没区别,但柳离打又打不过宁子笙,只能逞个口舌之快了,“知道吗小九儿?”
“……依你。”
柳离明明是有睡意的,却不知为何,一倚在她身旁,就精神得过了头,有说不完的话。
小九殿下也亦然。
忙了整日,她的精力其实并不算充沛,可和身边人在一块儿的时候,就……
蠢蠢欲动得过了头。
温热的指尖顺着衣裳下摆滑入时,柳离还毫无察觉,仍是滔滔不绝地说着,只被那温度吓了一跳,随即茫然地看着宁子笙。
宁子笙没说话,可眼中深不见底的那抹神色已经说明了一切。
“……别闹。”柳离的手搭在她肩上,慌张得像是怕被发现什么秘密一般,赶忙让小九殿下停手,“这可是在外头。”
可蚍蜉撼树谈何易,她无法阻止宁子笙的行为。
很快,一切想要隐藏的东西都暴露在两人的认知中,让柳离失措得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宁子笙抽出了手,唇角带了笑意:“口是心非,你……”
柳离怎能让她继续说下去,抬手就去捂她的嘴。
宁子笙没避开,顺从地闭上了嘴,只是瞥向观星台上不断积水的另一侧。
无需多言。
柳离明明——
就像石台的台面上,有些许不太平滑的凹陷处,盛着落下的雨滴,汩汩地流向旁边的排水道一样。
早就湿透了,不是吗。
只消宁子笙这看破所有的一眼,柳离就再无挣扎的力气,乖乖地贴着她,眼睁睁地看着那只手又去到了同样的地方。
真狼狈啊,稍稍一触,即刻就软得不成样子。
“没有人看得到。”
在暗不见光的时候,宁子笙的声音就像蛊惑人心的银铃,安慰着她,让她失去了警惕,逐渐在深渊里沉沦。
柳离想要转身,却连这个简单的动作都无能为力,只能被迫背对着。
而嘴唇被修长的手指封住,那一刹那,跪坐在了宁子笙膝上。
“乖。”她听见宁子笙这么说。
雨声掩盖了所有能掩盖的一切,可这些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她知道,身后的她也知道,她们全都知道,此刻有多不堪,有多失控,有多羞恼。
又有多令人兴奋。
檐外大雨,檐内小雨,大雨接小雨,绵绵无休。
柳离每次都会哭,这次也不例外。眼泪将宁子笙的手指浸湿的时候,一条干净的手帕覆上,将她里里外外擦了个干净。
“好了。”小九殿下如此这般哄着,将人好好拢在怀里,“别哭了。”
平时也不算娇气,怎的这般爱哭。
柳离闷闷道:“你倒是说得轻巧……”
还没说完,促狭的话随即落在耳畔:“明明是你,得了便宜还卖乖。”
……柳离懒得和她争辩了,双腿一软,直接再次将人当做人肉抱枕,靠了上去:“本郡主困了,特命九儿你来当枕头。”
郡主敢对公主摆架子,甚至使唤她,恐怕也仅此一人了。
宁子笙细细将自己的手也擦干净了,顿了一下,很配合地说了下去:
“睡吧,郡主殿下。”
这回,柳离再没嫌弃外头的风雨飘摇,而是安心入睡了。
因为她的身旁,有了专属的温暖避风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