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新橙想脱手,不可避免地要和季成然再接触。
想到之前两人之间发生的不愉快,她不禁冷笑。
原来共同创业的情谊,比不过利益。
她还没有联系季成然,他却主动打了电话过来。
“听说你去易思智造了。”他的语气不像是在恭喜她。
顾新橙笑笑,说:“我总得找份工作,不是么?不能一直当无业游民吧?”
“顾新橙,”季成然提醒道,“你离职时签过保密协议。”
他也没想到顾新橙竟然会去这家公司,易思智造可谓是人工智能行业的排头兵,论综合实力不知比致成强多少倍。
他前两天刚听说易思智造开始涉足视觉识别领域,再一打听,负责人竟然就是顾新橙。
本以为逼走顾新橙后他一人可以独掌公司大权,谁料竟是放虎归山,为自己树立一个强大的竞争对手。
“季总,你不用提醒我,”顾新橙含沙射影道,“我是一个讲职业道德的人,从不会做对不起合作伙伴的事情。”
“这样就好。”季成然并不计较她的说辞。
“对了,我想把手里的股份出清。”顾新橙说。
“你把股份转移给第三方,得向董事会提出申请。”季成然对于这件事显然也有着浓厚的兴趣,“当然,你要是转让给我,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季总打算出多少?”顾新橙试探着问。
“不多不少,五百万。”季成然说道。
五百万?这怎么可能?
这个数字远低于顾新橙的预期。
顾新橙提醒道:“按市值,我手里的股份至少值三千万。”
“市值是市值,卖不出去就等于零。”季成然说得挺自信,“一百万,不到两年变成五百万,这已经很赚了。你要是去工作,未必能赚那么多。”
现在资本市场遇冷,就算顾新橙找到愿意接盘的人,对方恐怕也不会愿意拿三千万出来购买一家创业公司的股份。
即使是财大气粗的风投机构,也得驻足观望。
她着急出手,却又想卖三千万的高价——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两人之间既然撕破了脸,那他也不必端着了。
他倒也没觉得五百万真能买回她的股份,可谈判不就是这样么?先压价再提价,然后各退一步,达成交易。
顾新橙知道这一点,然而,当初拉她入伙时,他的说辞可不是这样。
风险越大收益越大,她这两年承担了多少风险,又为公司付出了多少精力,最后换来这样的结果。
她可以放手,但不代表她一点儿都不计较得失。
顾新橙和他谈不拢价码,便挂了电话。
她不知道原来曾经的合伙人竟然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她当初真是看走眼了。
果然,傅棠舟一开始给她的告诫是对的,让她签那种霸王条款,其实也是在默默保护她。
这时,傅棠舟也打电话来,问她如何打算,他说致成目前在成长期,晚点儿脱手可能更好。
“我想早点儿脱手,我现在的工作和致成的业务太相似,拿着致成的股份怕落人话柄。”
“打算卖给谁?”
顾新橙把她和季成然的话告诉了傅棠舟,他思忖片刻,说:“这样,你转让给我。”
股东之间转让股份无需其他股东同意,仅需知会其他股东即可。
“你要花钱从我手里买吗?”顾新橙问。
“不然呢?”傅棠舟说,“你免费送我我也不介意。”
顾新橙又问他:“你打算出多少钱?”
“五千万卖不卖?”这个数字着实惊到了顾新橙,这比她的心理预期足足多出了两千万。
傅棠舟见她没吭声,又说:“六千万?”
顾新橙连忙说:“我卖!我卖!”
电话那头忽然传来他的低笑,好像是在嘲笑她没有骨气,见钱眼开。
这笑声令顾新橙倏然冷静,她端正了态度,正色说道:“咱们还是按正当程序来,估值是多少就卖多少,我不坑你。”
傅棠舟忍着笑意,说:“你要坑我也没事儿。”
“嗯?”
“反正以后得带着嫁妆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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