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沉冽本来要去北郊大营,得知慕容瞳今天不去操练,就过来问缘由。
她莞尔道:“我忘了,昨天我和三少的阮姨娘约好一起去看电影的。不好失约,我明天再去操练吧。”
他叮嘱道:“上街当心一些。”
曹副参谋长一直邀他喝酒,他推拒了几回,索性今天去赴约。
于是,他带着谢放出门。
慕容瞳一直等不到电话,焦虑不安,好在中午一点,阮清歌终于打来电话。
她当即出门,在总司令府的外面坐上一辆黄包车,去阮清歌的寓所。
到半途,她发现这条小巷不对,“师傅,你是不是走错了?”
“哦,不好意思,我刚到金陵,对街道不熟悉。”黄包车师傅语声沙哑,压低宽边草帽。
“停下来。”慕容瞳觉得这师傅有点古怪,迅速下车,付了钱,快步离开。
忽然,黄包车师傅箭步上前。
她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利落地转身,却看见一把枪指着自己的脑门。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杀我?”
她冷厉地问,打算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动手。
黄包车师傅阴冷地笑,没有回答的意思。
忽然,慕容瞳觉得后颈一痛,有人在她的身后重击她……
紧接着,身后那人捂住她的口鼻,她闻到一股古怪的气味,脑子很晕很晕……
这二人架着她上了附近的一栋寓所,交给主人。
宽敞、典雅的欧式房间里,慕容瞳躺在宽大的沙发上,昏迷不醒。
一个男子坐在沙发边,手指轻抚她白玉般的脸颊,轻柔里带着一丝丝的怜爱。
“阿瞳,我终于找到你了。”
“若非阮清歌,我还不知道你竟然在金陵,住在总司令府。”
“阿瞳,我这就带你回上海。”
“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一辈子都在一起。就算是萧沉冽、江洛川,也不能分开我们。”
迷蒙里,慕容瞳听见絮絮叨叨的声音,是谁在说话?
黄包车师傅!
她的脑子顿时清醒,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俊朗、陌生的脸庞。
她利落地弹身而起,尽力保持冷静,“你是谁?”
“阿瞳,我是锐锋。”这男人是明锐锋。
“锐锋……”慕容瞳认真地看他两眼,“我不认识你。”
“阿瞳,你怎么会不认识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他着急道,“你再想想,你一定会想起来的。”
“很抱歉,我失去了记忆,以前认识的人都不认识了。”她注意到,这男人叫她的名字,跟萧沉冽叫的一样。
从种种迹象来看,难道她真的是江南军少帅慕容瞳?
明锐锋有所释然,诚恳道:“原来你受伤了,失去了记忆。上海有来自海外的脑科医生,医术高明,我带你到上海医治,让你恢复记忆。”
慕容瞳尴尬道:“我和你不熟……对了,我还有事,我要去见一个朋友……”
他立即拉她坐下,“你不能走!”
他的疾言厉色,让她蹙眉。
“阿瞳,即使你认不得我,但我们有二十多年的交情,是好朋友,我不会害你,你无需怕我。”明锐锋温柔道。
“你说我们是青梅竹马,那么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慕容瞳明眸一转。
“你想知道什么,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是哪里人,我的父亲叫什么,我家还有什么人?”
“你和我一样都是江州人,你父亲是江南督军慕容鹏,你是少帅。你有一个表妹,你娘去年过世了。”
她接连问了几个问题,暗暗琢磨,他所说的与萧沉冽差不多。
倘若明锐锋和萧沉冽没有合谋、串谋,那么,他们说的应该是真的。
江洛川极有可能欺瞒她不少事。
慕容瞳又问:“你知道我是怎么受伤的吗?”
明锐锋如实道:“你应该是在战场上受伤的,具体的我不太清楚。”
“明大公子,改天我请你吃饭,今天我还有约,先告辞了。”她再次站起来。
“阿瞳,今天我就带你去上海治病。”他的语气忽然变得强硬。
“去上海治病,可以考虑,不过今天真的不行。我们再从长计议,我先走了。”
慕容瞳快步走向外面,却听见一道冷酷的声音:“你觉得你能走出这儿吗?”
她止步,明眸变得冰冷,“你是什么意思?”
明锐锋举枪指着她的脑门,志在必得地挑眉,“云子,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
“云子?我不是云子……”她觉得他的语声、表情阴阳怪气,十分可怖。
“你是云子!”他一字字咬牙道,语声浸染了无尽的悲痛与喜悦。
“你认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