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慕青忍着剧痛说道:“当时少帅指挥我们攻打敌军的后方,敌军死伤不少,过了半小时左右,敌军的反击火力忽然猛烈起来,我们也死伤不少。少帅猜测孙志芳猛攻我们是要从这边突围,下令不能后撤,我们死死地守着……”
萧沉冽明白阿瞳的意思,好不容易重挫孙志芳,她不想让孙志芳逃了,“然后呢?”
“敌军的火力实在太猛烈,我们抵挡不住了,叫少帅先撤,可是少帅怎么也不走……”乔慕青有气无力地说道,“忽然,我看见几颗炮弹扔来,连忙冲过去扑倒少帅,又翻滚了几下。之后我可能撞到了什么,晕了,但在晕过去的最后一刻,我看见少帅中枪倒下……”
“阿瞳哪里中枪了?”
“应该是胸口……”她流下悲痛的泪水,“少帅会不会……”
“不会的!”萧沉冽疾言厉色地吼道,“阿瞳不会有事!”
他吩咐所有士兵,全力找慕容少帅。
半个小时过去了,忽然,一个士兵激动地喊道:“萧少帅,这是不是慕容少帅?”
萧沉冽奔过去,看见严重残缺的尸体,腿软地跪在地上。
这具尸体的头部被炸得血肉模糊,根本看不出面目,胸部也炸没了,左臂不见了,双腿血迹斑斑……
不!
这具尸体不是阿瞳!
他绝不相信她死了!
热泪在他眼里打转,滑落在脏污的脸上。
忽然,他看见尸体旁边有一把短枪,抓起来,正是他送给她的那把精巧的短枪。
五官扭曲,俊脸好似撕裂了,似有一把尖刀不停地刺入他的心口……
陡然,萧沉冽站起来,朝敌军的士兵尸体猛烈地射击,砰砰砰——
“啊……”
萧沉冽声嘶力竭地吼叫,犹如暴怒的猛兽,向老天爷控诉,为什么这么残忍?
为什么?
……
孙志芳率残部难逃,犹如丧家之犬,萧沉冽在盛怒之下率军追击,追了三天三夜。
江总司令下令,南湖省督军率三万大军驰援,务必歼灭孙志芳这叛将。
后有萧沉冽疯狂的追击,前有南湖省大军的拦截,孙志芳一路南逃,疲于奔命,最后死在福江省境内,残部一万多士兵被萧沉冽收编。
萧沉冽率领的三省军也损失惨重,只剩下两万。
欣慰的是,战事结束后,他去金陵述职,江总司令为了安抚他,东浙、福江两省归他执掌,并且通电全国,提萧沉冽为五省督军。
一时之间,他跃为南方诸省的风云大将,风头无量。
他依然把五省的治所设在江州,统辖五省军政。
三个月后。
楚怀安、乔慕青来报,南方诸省还是没有找到慕容少帅的踪迹。
萧沉冽的拳头攥得紧紧的,手臂隐隐发颤。
潘文墨也悲痛,安慰的话苍白无力,“我们派了不少人在南方诸省找慕容少帅三个月,没有半点消息,少帅还是节哀吧。”
砰——
萧沉冽疯狂地踹倒一只椅子,“继续找!我不信她会死!”
乔慕青有点可怜他,这三个月来,他待在公署大楼没日没夜地处理公务,或者去训练场高强度地训练,无非是让自己忙碌起来,借此暂时忘却痛失恋人的悲痛。
她猜到了,萧少帅喜欢少帅。
那种喜欢,是深入到骨子里、灵魂深处的爱。
可恨的是,当时在战场,她为什么没拼了全力保护少帅?
“潘先生说得对,三个月了,慕容少帅想必已经……”谢放也劝道,“五省军政趋于安定,江总司令多次召你到金陵,你已经推脱多次,不能再推脱了。”
“再去找!把南方诸省掘地三尺,我也要找到她!”萧沉冽憔悴的俊脸布满了悲痛。
三个月了,当时的痛彻心扉,没有减退半分。
阿瞳,你还在人世间吗?
若你没有死,为什么消失得无影无踪?
……
又过了三个月。
金陵,一座风景如画的洋房,长廊下的躺椅躺着一位安静的女子。
她望着前庭的落叶在寒风里飘飞打转,望着呼啸而过的寒风,身上盖着厚厚的毛毯。
乌黑柔滑的青丝拢着她精致素雅的小脸,在风里轻荡。
“小姐,该吃药了。”茉香端着一杯温开水和西药温柔道。
“我已经好了,不用吃了。”
“七少说了,小姐还要再吃三天药,才能停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