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娃只朝他微笑,纯黑的瞳孔里,没有表情。
“她们骂你废物呢。”
季无忧道:“她们没有。”
女娃说:“可她们心里在骂你废物。堂堂天魔之主后人,沦落到这个地步,你不愤怒不想杀人?”
季无忧说:“不想。”
女娃笑了一下,不再说话,只是视线似有若无望了眼云霄最高峰的方向:“裴御之应该出关了吧。”
季无忧喃喃:“师尊他……”
女娃咧嘴到耳根,笑道:“不过他应该不在云霄了。”女娃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邪恶:“长极峰外的阵法可真厉害,我不能靠近一步,甚至天劫都不能穿破。难得一次看到破元婴没有异象的。季无忧啊,季无忧,想杀你的人那么强大,你还不想着快点强大起来?”
季无忧久久地沉默紫竹林前。
远处击鼓三声,是比赛开始了,他抬眼,看着飘渺云海里巍峨的一百零八峰,想到最初也最傻的愿望——吃饱喝足,活下来。是不是血液里就流淌着罪恶,所以他的存在天地不容。
或许……不是天地不容,只是一个人不容,于是天地难抗。
*
仲春时间,花柳抽枝,绿色的痕迹漫过皑皑雪,远望却似青山为雪白头。
二月的风带点料峭之意,吹得茶铺酒楼内游仙浪子、江湖雅客都醉醺醺。
此处是断脉城,位于乾天山脉与人间桓国之间。
往右是仙家禁地乾天山脉,传闻山脉内危机重重,元婴以下入则死。可即便如此,天下人还是趋之若鹜,不远万里来此处,只为一睹乾天山脉那座正中央隐在齐天云海间的山。
毕竟,那是比沧华问天峰还要高的山峰。
“真的比问天峰还高吗?”
饮酒作罢,一名虎背熊腰的散修抹嘴,深深望了眼前方。
他旁边是位柔情似水的女修,媚眼如丝,娇笑道:“这哪能看得出高低呢,问天峰望不见顶,这山也望不见顶,在奴家看来,都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