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错。”我慢悠悠地开口,指了指不远处的谭寒,“我新经纪人。”
“他?”阿ken盯着看了半晌,摆出一副瞧不起的样子,“他之前可一直围着黎雪打转。”
“人家比你帅多了。嫉妒可不好。”
“我嫉妒他?哈。”阿ken嬉皮笑脸,“你不是一直认为,我精通娱乐圈内幕。那我再告诉你一条,你那个帅气的新经纪人啊,不仅是黎雪的前任经纪人,还是她前任男友。”
“八卦。”我“哼”了一声,懒得再理他。
倒是楼夕之见我和阿ken在一起,一声勒令把他叫了回去。
“楼夕之跟你有过节?”谭寒走过来。
他容貌沉静,看上去还是那么可靠。
我朝他笑了笑,想了想。
“如果借男伴算的话,那应该是吧。”
对方眼底掠过一抹迷惑,我捕捉到这一点。想到谭寒在我面前,从来都是一副严肃模样,如今他的脸上第一次闪现这种神情,我一下子有些乐了,用力拍了拍谭寒的肩膀:“刚刚阿ken来过了,朝我显摆呢。你猜,我怎么回他的?
“我说啊,我的新经纪人,不光比他帅一千倍,还比他厉害一千倍,他的脸都绿了。”
谭寒微微摇头,也忍不住跟着低笑了几声。那双眼眸的温度也暖了几分。
我看得心一动,情不自禁开口。
“谭寒,”我轻轻念着他的名字,顿了顿,开口,“你不会……”背叛我吧?
“不会什么?”他有些疑惑。
不会像阿ken那样背叛我吧?
话到舌尖,又转了一个圈,最终没有说出“背叛”两个字。
“不会令我失望吧?”
谭寒垂眸,睫毛遮住眼帘,过了几秒,他慢慢道:“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笑了笑。
“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我可饶不了你。”
手机响了,无号码显示。对方明显才睡醒,声音慵懒中透着些性感:“昨晚怎么走了?”
“怕打扰你。”我打着哈哈,漫不经心。
“打扰我?”他顿了顿,明白了,轻笑起来,“又没发生什么事。楼夕之喝醉了,让我送她回家而已。”他无辜极了,“等我回去,连个人影都没见着。你倒是挺会放我鸽子。”
电光石火之间,一些线索连上了。敢情楼夕之今天对我这样,是认为黄锦立是为了我而抛下她?我扶了扶额,不过黄锦立似乎丝毫没把女人间这些微妙的心情放在心头。
“林萱的项链收好了吧?”
“幸不辱命。”原来他关心的是这个。
电话那端的黄锦立笑笑:“找个时间送过来。”
“行。”我从善如流,半开玩笑,“不过保管超时,得加收费用。”
“改天请你吃饭。”黄锦立低声一笑。
尽管开机仪式上,楼夕之对我耍大牌,但晚上的开机宴,她和阿ken像什么事没发生过,让其他工作人员喊我们一道吃饭。不去倒是显得小家子气了。见我和谭寒到场,楼夕之身为东道主,笑笑,算打过招呼。没同我们说话。楼夕之名气如虹,多少人想借此认识她。一顿宴请,被抢着埋单。阿ken说什么也不肯,圆滑地推拒着,自己把钱付了。
“以后我要是这样请客,埋单的事情就归你了。记住,动作得比阿ken快。”我一边吃了块鱼片,一边打算从现在就开始培养谭寒的埋单意识。
谭寒看了我一眼,没说话。默默帮我挑了鱼刺,夹到我的盘碟之中。
居然不信?
我内心轻哼一声,几杯红酒之后,微醺,对着谭寒大放厥词。命运就是个未知数,指不定哪天我真的成了影后,呼风唤雨。谭寒一边喝茶,一边淡定点头听我瞎掰。
《调香·香满楼》开拍将近一个多月。楼夕之演的是位大家闺秀,端庄娴静,嫁入了调香世家,却没有想到自己的夫君另有所爱。不被夫君喜欢的楼夕之仍然恭敬地伺候婆婆,待她如同自己亲生母亲,打理家族事务,还对研香提出自己的看法,真真贤良淑德。丈夫逐渐被她吸引,然而又误会她钟情于其他男子,一气之下醉娶小姨娘,也就是我的角色,向楼夕之示威。
楼夕之演技的确老道。剧本一放下,就能立刻进入角色。即使戏外大牌架势,但只要一入摄像机镜头,俨然一股仪态端庄的大家闺秀气韵。开拍到现在,几乎全部一条过。
我也快拍了四年的戏,虽不如楼夕之沉着自信,但对角色的领悟也算游刃有余。我认为,一个角色只有有情有爱时,才能有灵有性。
剧本中的小姨娘美艳却狠毒,暗地里处处针对楼夕之。可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这个角色,为什么对楼夕之狠毒,为什么处处针对她?
导演没时间给我讲解角色,我稍稍做了下功课,按照自己的理解推演。比如,她也喜欢上了夫君。只有喜欢一个人到了深处,才会将对方的一切放在心尖尖上。看得比自己还重。也才会留意到,连对方自己都不知道的事。
就像夫君其实已从初恋阴影走了出来,对楼夕之情愫暗生。她不愿点破,不愿承认,于是变成一个为爱扭曲的人。
我跟楼夕之的对手戏不少,拍得还算顺利,导演十分满意我们的表现。大抵是黄锦立那事,我与她之间隐隐有种暗涌,倒也恰好合乎剧情的张力。
因为要拍戏,那串钻石项链我让谭寒带回了公司。过了几天,黄锦立派人探班,让人送来一束白玫瑰。身为艺人,我自是收过不少花,虽不见得多惊喜,但雪白花束的确美丽。
我的心情也不由得变好,捧着花往化妆间走。没想到转角碰到楼夕之,她也抱着一束白玫瑰。我们同时微微一愣。
想来,黄锦立没忘公司一姐楼夕之也在剧组,还是女主,所以送花给我的同时,也给她送了一束。抑或送给楼夕之时,顺带了一束给我。不管哪种,都够让人尴尬。
我打了声招呼,准备离开,演好自己的戏就够了。
不过显然,楼夕之不这么想。她眼角眉梢原本透出的愉悦,瞬间冷了下来,一把把我堵住,带点质问的口吻:“谁送的?”
“影迷。”
我想将这事模糊带过,却被楼夕之一只手逮住了手腕。看不出她人很纤细,力气却挺大。
“是吗?”她的尾音上滑,“拿你一朵花不介意吧。”
楼夕之神情非常微妙,她丢开我的手,去拿花。
“不介意”还没说完,手中就察觉一道猛劲。花束被一股力道拽过,接着它们被狠狠摔在了地上,花瓣顷刻间七零八落。雪白得像一场落雪。
破碎的花瓣柔弱地躺在地上。
我有些震惊。
“我还以为是锦立送你的呢。”楼夕之慢悠悠开口,从她怀中的花束抽出一枝,嗅了嗅。
下一秒,我脸上轻轻一痛。
楼夕之笑容轻佻,手中握着白玫瑰细长的青色花茎,刚刚就是用它,甩了我一记轻轻的耳光。像只是一场玩闹。
我忍住痛,敛了敛眼眸,空气静默了几秒。
“怎么会?反正是别人送的。你喜欢,给你就是。”头发顺着我的脸颊垂落,我抬头,笑了笑,对视楼夕之的眼睛,“大不了,我让他再送十束过来就是。”
我拍拍手,把残剩的花随意丢在她面前。
楼夕之脸色微变:“不过是些中看不中用的白玫瑰而已。”
“是啊,就是些玫瑰而已。就看送花之人,是真心还是假意。”
楼夕之脸色大变。
“姐姐,借过。”
我从她旁边擦肩而过。
谭寒提醒我楼夕之最近很生气,让我谨言慎行。我说:“我明白。但是谭寒,如果这次我退缩,下次她就不是用花打我的脸。而是直接让我给她下跪。以后每个场合都是如此,我做不到。”谭寒沉默了下,不再逼我。
果然,此后只要有我和楼夕之同台,必然少不了一些磕磕碰碰。不是我刚入镜,楼夕之就说“导演,她挡到了我的光”,就是我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苦情戏,刚拍到一半,楼夕之就笑场,导演只能喊ng重拍。而我不得不重新酝酿情绪。她自己的化妆师不用,抢我的化妆师,等她磨磨蹭蹭弄好,我的时间通常不够用了,只能让其他工作人员等。
谭寒私下有些担心。我说没事,她喜欢折腾就让她折腾好了。
这日,又是我和楼夕之的对手戏。剧中夫家是调香世家,擅长调香研香,经营胭脂水粉香囊熏笼。
楼夕之自嫁过来后,改良了画眉用的七香丸,密封香粉用的青窑瓷盒,并用丁香、沉香、青木香等名贵香料混合桃花、红莲等香花一起捣碎,加以珍珠粉、玉粉调制出一种花露,深受女眷喜爱。
我在戏中出身青楼。本身身份低贱,又得不到夫君的真心喜爱,见楼夕之调香都能被众人喜爱,积压已久的情绪已经达到最大。嫉恨之下,自己凭借昔日习得的奇技淫巧,研得飞雪香一盒,分散装入金制雕缠莲枝的香粉盒送给家中姐妹夫人。
此粉香气怡人,细腻滑嫩,其白胜雪,涂上之后肌肤特别富有光泽。众人赞不绝口,还决定将此香投入到各地香粉屋贩卖。
就在我享受着众人的赞誉时,额前留着一绺尖尖刘海,身穿一件正红色对襟绣银纹牡丹,胸前悬挂着一把银心锁的楼夕之带着小婢女过来,一脸认真地反对:“此香不能贩卖!”
“姐姐你研的香可以贩卖,为何我研的就不行?同为夫君的妻妾,应齐心协力为夫家着想才是啊。”
我一边轻言细语,一边配合镜头,丢了记锐利眼神给楼夕之,大有挑衅之嫌,呈现出小姨娘表里不一的形象。
楼夕之扮演的大家闺秀,美丽的眼睛里闪了闪,最终还是留了几分情面,只是说:“这香不适合涂抹。”
“姐姐说的是何意?这香,大家用得甚好。如何不适合涂抹?我这香,跟姐姐研的相比,粉末更细,粉质更华美,雪白光润,更不容易脱落。”
此话一出,大宅女眷纷纷点头。
楼夕之研制的妆粉是以紫粉为底,取落葵子蒸过,烈日下暴晒,然后褪其皮取其仁,与白蜜丁香珍珠粉玉屑一起细细研磨而成,涂在脸上不仅鲜华立见,还兼有护肤掩瑕之效,只是跟其他粉一样容易脱落。
楼夕之看了我一眼,神色有些犹豫,欲言又止。
摄像机的镜头伸到我附近。
我立刻开始酝酿眼泪,其他人纷纷帮腔。
“妾身虽书读得不多,可也知道嫁于夫君,便是夫君的人。凡事更是应为夫家着想,如今妾身尽心尽力研制出这香粉,没想却不能被大夫人所容……”
“不,不是的!”楼夕之终于再次开口,她柳眉轻蹙,一副为大家着想却不被大家信任的矛盾心情,“这个香不能涂——它是铅粉制的!”
“铅粉?!”
“竟然是铅粉!”
“不可能吧?!”
其他女眷顿时议论纷纷。铅粉可是香中大忌。
“我们怎么看不出?”
“是啊是啊,不都说铅粉用着脸色会发青吗?我用了快半盒,没发现这回事呀。”
“大夫人,你这话是真是假?”有人开始质疑。
即使面对这样的情景,楼夕之大家闺秀的风范仍然不减,她剪水双瞳中流露出一抹镇定。
“铅粉质入丹青,则白不减,若以铅粉妆面,日子久了则会令脸色发青。一般的铅粉会先将铅熔化,化为铅粉,然后按照比例加入豆粉蛤粉,浸泡在水缸里搅拌均匀,澄去清水。再在下面垫起香灰和宣纸,待到湿粉渐渐阴干便以制成。这种铅粉,虽然也能让肌肤变白,但长期使用就会像你们说的,会使脸色发青。
“然而,还有一种铅粉制法方子。它直接将铅粉吹入空鸡蛋壳中,以纸封缄,上火蒸,直到里面的黑气全部蒸出以后,剩下的铅粉便可妆容。这样不仅脸色不会发青,反而会雪白光泽。可是,即使去除了脸色发青的不足之处,铅粉还是铅粉,长期使用还是可能会导致身体中毒……”
楼夕之这样一说,那些女眷立刻就明白了。形势顿时倒戈。
“这是铅粉?!”
“难怪这么白,这么好心,原来是想害我们啊。”
“就是,亏我们信了,幸好有大夫人在!”
“是啊是啊,多亏了大夫人,以后我们就只用夫人研调的香粉!戏子无义,婊子无情,青楼出来的就是青楼出来的……”
剧中小姨娘辛辛苦苦想跟楼夕之抗衡,却没想到自己会落得这样难堪的下场。一时之间,嫉妒,羞愤,夜夜独眠的凄凉和恨意,全部涌上心头。
按照剧本,悲愤相交之下,我双手作势掐向楼夕之的脖子。其他女眷尖叫一片,椅子翻的翻,撞的撞。混乱之下,终于有几人记起叫人过来制止我的行动。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存在在这个世上!”我泪流满面,声嘶力竭,想要表现出一种伤心欲绝之后的疯狂,但实际上,手上注意着分寸,没用什么力道。
楼夕之似乎被我掐得难受,可脸上仍然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美丽贤淑的脸上满是为我难过的神色,她沙哑着嗓子,艰难开口:“不要这样……妹妹,不要这样……”
我充耳不闻,继续“掐”着她。
楼夕之呼吸困难,终于开始反抗起来,然后,一个巴掌扇向了我,似乎想把我扇醒。
“啪”的一声!
耳朵一阵轰鸣。
脸上立刻火辣辣地痛,一瞬间世界像被隔了一层纸,什么都听不清了。疼痛中,有些地方更像被什么锐利的东西划开了……
我完全愣住了。
剧本中是有这场戏,没错,但我没想到楼夕之会这么用力,这么货真价实。摄影师不知所措地望向导演,只剩下摄影机还在转动着。
空气停滞了。脸如火烧,掺杂着剧痛与羞辱。
谭寒浑身寒气森然,修长的腿大步迈开,急匆匆想要往我这里走。他脸色冷得像块冰。楼夕之被骇住了。阿ken眼疾手快,连忙拦在楼夕之身前。楼夕之站在阿ken身后,脸上又神气起来。
谭寒愤怒地看了眼导演。
导演侧过头,干咳了一声,对着旁边的工作人员:“去看看演员伤得怎……”
“继续往下拍!我们都等着呢。难道一点小辛苦都不能忍受?要我们一群人陪着她?”楼夕之却直接截住导演的话。
摄影棚安静到了一种诡秘的地步。
楼夕之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锐利、轻蔑和挑衅。
导演没有同意,却也没有反对。他和其他工作人员都看着我,他们不敢得罪楼夕之,所以希望我能识大体一些。
被扇过的地方烫得惊人,半张脸肿了起来,隐隐感到有血渗出。
地上滴绽出一两滴血花。
我用力挺直了背脊,逞强地笑了笑,咬着牙忍痛,道:“那就继续。”
这一耳光,我现在受得住,但我以后绝不会再让人敢这样待我。
“继续什么?”谭寒的厉眸突然凝向阿ken,然后一拳狠狠揍在对方脸上,“脸都被毁了。拍什么拍。”
阿ken摔得狼狈不堪。
楼夕之气得脸色难看极了,连忙过去扶起阿ken,指着谭寒发飙:“打人!区区一个小经纪人竟敢动人打人。果然有什么样的艺人就有什么样的经纪人。不要以为别人不知道你那点破事!”
她说我不要紧,可她不能这样指桑骂槐地说谭寒。
我可以忍受别人冲着我来,但我不能忍受他们伤害我身边的人。我一个箭步跨上前去,把谭寒挡在身后,脸上被楼夕之指甲划开的口子犹如火燎。
“说得没错,有什么样的艺人就有什么样的经纪人。”
“你!”楼夕之明白我在暗讽她。
我也冷笑着,无所畏惧地瞪回去。
在场导演和其他工作人员看着我们争执起来,被吓得不敢说话,最后反而是阿ken拉了拉楼夕之的手臂。
“算了算了,难道你还指望她在这里待多久?”
阿ken一边说,一边看了我一眼,有点让我认命的意味。他这样一说,楼夕之倒不怒反笑了。她高傲的红唇重新勾起一抹笑:“说得对。既然你和你的经纪人对剧组这么不满,那我倒要看看,你能寻得什么高就!”
心头一震。身后的谭寒一把扶住我。
“不拍了。”楼夕之一声冷笑,甩手而去。阿ken跟在后面,对着我无奈摇头。
她一走,导演便喊“解散”,散场的散场,离开的离开。关系稍好点的,拍拍我的肩,算是同情打气。只是想必大家都清楚,楼夕之这话一出,怕是要赶尽杀绝,把我踢出去了。
“没事的,别担心我。”我表面上笑笑闹闹,跟平日无二。虽然我自然明白有什么后果等着我。
谭寒拿来药水给我擦,痛得我龇牙咧嘴,微微一牵动唇角,被楼夕之划破的伤口就作痛不已。谭寒皱了皱眉,手上的动作更小心了。
“如果黎雪的脸这样,她会哭晕过去。”谭寒突然道。
“是说我脸皮很厚吗?”我有意想将气氛弄轻松,但他没有流露出笑意。
他没有说话,修长的手指只是握着棉签,蘸着药水,一一涂在我脸上。
“你太坚强。应该找个人保护你。”
这下,轮到我没有话说了,顿了顿,我才低低说道。
“我也怕疼,怕被毁容。可我不敢依靠别人,我怕他们一走,就什么都没了。”
我知道,逞强是虚张声势,可是好过失去。
对外,我闭口不言,直说没事,不用担心,但这短短的一两天里,脸上被楼夕之划破的地方,结出几条长长疤痕,甚是骇人。而楼夕之显然是跟品优娱乐那边联系过了,走路带风,碰到我笑得极轻蔑。
没过多久,副导演就找了我和谭寒,说要支付片酬。合同签订的时候是按两期支付片酬,人到剧组,一周内先支付第一期定金,等全部七十多场戏拍完之后,再结算剩下的部分。
脸被划破前,我才拍了一半不到的场戏,第二期片酬最多领二分之一,副导演却爽快,要支付全部的片酬。
“小宋啊,你脸上的伤是意外。这段日子辛苦了,回去好好静养,以后有机会再合作。”
我笑了笑。
离开剧组的时候,阿ken站在外面等我。我目不斜视,装作没看见他。他拦住我,笑嘻嘻。
我绕开他。他又拦住我。
“哟,真把我当仇人了?”
“你说呢?”
把我踢走不是你当场建议楼夕之的吗?
“不把你踢走,等着每场戏被她弄成这样?”
我没应声。
这句倒是大实话,就算接着拍,也难保我和楼夕之没有矛盾发生。但阿ken此人八面玲珑,什么话到他嘴中,都是为你好。
阿ken点了根烟,吸了一口,吐了个烟圈。他看向我,这一刻他精干老到,像个真正老练的经纪人。
“要是还想留在这个圈子,就让黄锦立介绍你去找杜云修吧。
“在品优娱乐,你,出不了头。”
这是在给我建议?
阿ken弹了弹烟灰,望了望天:“就当是,对之前所做的一点补偿。”
我了然地笑了笑。
离开我后,转眼便成为楼夕之大影后的经纪人。这样的人,我不认为他没有实力,他只是以前不肯用在我身上。
但他现在打算补偿我。
我道了声谢。
“还有,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相信谭寒。”
阿ken最后道。
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被风吹得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