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长勃然大怒,二话不说纵身跃起,屈指如勾的凌空朝着女居士胸前抓来,招式竟与安息长老并无二致。
“快拦住他!”那女人急促的喊道,然后撒腿便往外跑,迎面与冲进门来的冯生撞了个满怀,双双摔倒在了内堂门外边。
原来守在福寿宫庙门口的冯生突见几个缅甸本地人装束的男子急速的朝着这边奔来,马上觉察到有异,于是赶紧冲进庙来报知首长,不料在内堂门口与匆匆而出的女居士撞了个正着,摔倒下去的瞬间,他的眼角余光瞥见了首长的身影,于是大叫了一声:“有情况!”
屋子内,男居士挺身拦住了首长,“噗”的一声,首长的虎爪竟硬生生的插进了那人的前胸皮肉之中。
“啊……”的一声惨叫,男居士脸色骤变,低下头不敢相信的望着自己的胸前,然后腿一软,缓缓的倒下了。
首长亦是一愣,在缅甸神圣的大金塔搞出人命来可不是闹着完的,于是急忙抽回手来,灯光下,五指已经殷红滴血。
那女人摔倒在地,一骨碌爬起来,头也不回的冲出了庙去,却不知一撞之下,那块旧羊皮竟然无意之间滑落到了地下。
冯生捂着胸口,这撞击的力量实在太大,差点连骨架都撞散了,好在那个女人较胖,有些弹性,否则不堪设想。他边想着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手下压住了个什么东西,抬开手掌一看是块旧羊皮……
格达预言!冯生大惊失色,不错,正是昨天夜里在密支那的丛林间,金道长交给首长由寒生处盗取来的那块旧羊皮,他还记得那上面的第一组数字“八三四一”。
冯生有些明白了,这段时间发生的许多事情,都与这块旧羊皮有关,老祖也是为其而死的。
寒生,是自己全家的恩人……
冯生悄悄的将旧羊皮藏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首长,您不要紧吧?”冯生冲进了内堂,手中握着手枪。
首长没有回答,目光望向了桌面上,那块旧羊皮已经不见了……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安息长老依旧躺在床榻上,高举着那块破碎的绣花衣襟,口中不住的念叨着。
“长老,起来吧,那女人已经走了。”首长一脸无奈的说道。
安息长老一骨碌爬起身来,睁开了眼睛,四处望了望,心有余悸的看了下手中的花布片,如烫手般的叫了一声,扔到了地上。
“那女人偷走了旧羊皮。”首长铁青着脸说道。
安息长老一愣,喃喃道:“红颜祸水啊。”
“首长,这人已经死了,”冯生蹲在那男居士的身旁摸了摸他的颈部说道,同时狐疑的摸了摸那块隆起的膏药,一使劲儿扯了下来,竟然发现膏药内面粘着一个微型的仪器,上面还甩着一根短短的金属导线,不由得惊奇的说道,“这是什么?”
首长接过那小小的仪器看了看,哼了声道:“这是特工专用的喉头受话器,通过音带的震动调制音频信号无线发射出去,这根金属丝就是天线。”
冯生第一次见到如此精巧的特工器材,啧啧称奇的说道:“这个特工像是个中国人,难道是台湾派来的?”
“不,是日本人,竟然穷追不舍的跟到了这里。”首长联想到昨天夜里密支那发生的事儿,确定是黑泽一伙人干的。
“这具尸体怎么处理?”冯生皱了皱眉头,在异国杀了人,善后工作可是比较棘手呢。
首长转过身对安息长老抱歉的说道:“长老,事出突然,给您添麻烦真的是过意不去,此人是一名日本特工,黑泽绝不会扔下不管的,他不想引起缅甸警方的注意,导致一场外交上的麻烦,所以只要我们一走,日本人随即就会来弄走尸首的。”
安息长老淡淡的苦笑道:“红孩儿,当年你那当红军的父亲把你送来我这儿时还是个娃子,从小就聪明伶俐,天赋很高,如今果然做了大官,可是红孩儿,你一定要记住万事以慈悲为怀,切忌再杀生啊。”
“长老,对不起,方才是我误伤于他,一九五六年的春天那次来缅甸,您已经教诲过红孩儿了。”首长诚心实意的说道。
“红孩儿,世间事,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因果循环,你好自为之吧,阿弥陀佛……”安息长老说着送首长走出内堂,经过供桌的时候,鼻子嗅嗅,弯腰伸手自布帘下将中年和尚拖了出来。
“他是吸了哥罗芳,很快便会自己醒过来的。”首长凑近前看了看说道。
“首长……”福寿宫庙门外,那几名警卫拎着鞋子匆匆跑过来了。
“长老,红孩儿告辞了,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首长颇有些伤感的说道。
安息长老已经打坐于蒲团上,双耳不闻,默默地诵起了“地藏经”,超度那位死去特工的亡灵。
首长叹息一声,一摆手,在警卫们的簇拥下走出了福寿宫,紧接着迅速的离开了大金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