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天回到家里挑灯夜战,就是为了研究朝堂上的大臣,哪个出言不逊了,哪个有八卦传闻。林悦跟在他身边几天,深深觉得贺敏书若是生在现代,绝对有当狗仔队的潜质,能沉得下心,还能静得下心,守得住寂寞。
而且通过林悦的观察,他发现贺敏书是个十分冷酷的人。他不在乎自己的妻子,也不在乎自己的儿子,他每日就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谁也走不进去。人人都说贺敏书对自己的糟糠之妻十分敬重,他做了官也没有纳妾,但贺敏书每天和他妻子根本说不了几句话。
他对自己的儿子贺帆十分严格,每日都问询他学习的情况,而且禁止贺帆同那些达官贵人的子弟接触。甚至还曾开口,若是贺帆被人恶意带坏,他即便是身为父亲,也会秉公处置的。不过贺敏书大概是想多了,也没有达官贵人愿意结交贺帆便是了。
林悦发现,贺帆面上很听从贺敏书的话,从来不反驳,但他私下里并不算是十分迂腐的人。贺帆甚至有些苦恼,他身为贺敏书的儿子,不受百官待见,日后自己想要入朝堂,肯定是万难。但他争论不过贺敏书,也不想争论。
而最让林悦觉得有意思的是,贺帆虽然不大敢接触那些达官贵人家的子弟,但他和南诏的质子越秀却是认识的,两人还时常一起吃饭。越秀是个十分能抓住人心思的人,他知道贺帆心底的苦恼,也时常进行能说些一针见血的开解话,贺帆很是喜欢。
林悦看得出,越秀是刻意接近贺帆的,他想通过贺帆得到一些有利于自己的东西。这个东西是什么,越秀没有表露出来,林悦也暂时没办法知道。
越秀因为皇帝的态度,现在在京城过的还算舒心,虽然偶尔还是会遇到一些刁难,但至少没有人会刻意欺辱他了。就连当初把他东西扔出门外的安家,都派人把当初那个嚣张的门房绑了送到越秀面前。说是这是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当初他背着安家的一众主子把越秀直接打发了,实在是胆大妄为,现在打骂杀任由越秀处置。
越秀自然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把人和和气气的送出院子,还千叮嘱万嘱咐的让安家的众人饶过这门房。
越秀和贺帆能说道一起,让林悦都意想不到。林悦突然想去见见越秀和贺帆,说不定在彼此面对面的交谈下可以找到贺敏书的把柄。
这天,林悦大摇大摆的出了林府。现在林府的人无视他,但也不敢怠慢他。太子就算对他有不满,他身上官职还在,若是怠慢那就等于对皇帝不满。等哪天林悦身上的官职被皇帝撸下来了,那林家的态度就不一定是现在这么和善了。
林悦出了门,便前往南街了。他在南街晃晃悠悠,刚刚经过南街的品知斋,便被人叫做了。叫住他的自然是越秀,林悦回头愣了下才恍然开口道:“原来是南诏王子。”
越秀脸上挂着个兴奋的笑,他道:“恩公,是我,我还以为你忘了我呢。”
林悦眨了眨眼,道:“王子和以前有所不同,刚才又一直恩公的叫,我一时还真没有听出来。”
越秀身边跟了两个侍卫,人现在胖了些,脸颊上有些肉,人看着也白净了几许,没有以往那么瘦弱不堪了,隐隐可以看出有个好看的底子。
最重要的是,大概林悦第一次见到他就直言他在演戏,所以他在林悦面前,那种唯唯诺诺的样子少了几分,人看起来精神极了。
越秀看了看林悦四周,轻声道:“相逢即是缘分,恩公今日可有事?要不然越秀做东,请恩公去醉仙楼喝一杯如何?”
林悦坦然一笑道:“我就是随意逛逛没什么事,王子是客,今日我请。”早就说过,林悦若是想得到一个人的好感,说话做事都会显得十分舒服的。
越秀身边的一个侍卫听了这话动了动身体,在林悦还没有开口说什么前,越秀已经皱眉道:“哈力,有话直说便是,恩公不是外人。”
哈力朝林悦行了个礼表示道歉,然后道:“王子,你今日和贺公子有约呢。”
林悦一听这话便道:“既然王子有约在先,那我们改日再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