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染嗯了声,斐老夫人拉着他的手还想说什么,只听外面一阵吵闹奔跑声,然后便是斐清毫无礼数的推门而入声。
斐老夫人看着这般的斐清有些生气,不过不等她说话,斐清气喘吁吁的一把抓着齐染的手道“太……太子……有……有大事。”
齐染拿开斐清的手,为他倒了杯适喉的茶道“有什么话你慢慢说。”
斐清把茶咕咚咕咚倒入喉咙里,然后深深呼了几口气道“太子,刚才林悦出门时嫌朱雀街上的人太多,绕弯南街走另外一条道,结果和陆家去送陪葬品的马车撞在一起了,他这一撞倒好,把陆家陪葬品给撞出来了,关键是那陪葬品里,和拉陪葬品的车辕里全都是银子,我感觉事情有古怪,趁机瞅了下,那封闭好的陪葬箱子里也都是白花花的银子。我看事情不对,就跑回来给你说一声。”
齐染听了这话,蓦然挑了下眉,他嘴角微勾,冷声道“这真是奇闻,自古陪葬点银子说的过去,但车辕里都是银子就古了怪了。既然是奇事,我这个太子还没见过奇事呢,怎么说也得去看看。吉祥,你别惊动前面的人,立刻进宫去请父皇下旨,调御林军的人把陆家给围了,陆家的人只准进不准出。斐清表哥,你拿着我的令牌去刑部和九门提督那里调人,把南街给我围住了。”
第15章
齐染、刑部侍郎、大理寺卿和斐清带着人赶到南街时,南街正一片混乱。皇城南街四周多是小商小贩,买卖的东西比较杂乱不说,时常鱼目混珠。京城的达官贵人很少在这里购买东西,这里来往的普通民众居多,偶尔有不识大齐京城境况的来使看到这南街热闹,会在这里购买东西,当然那些来使手里不缺银子,很多都会因不识货而被坑一次。
现在,这陆家送葬品的家丁就是被这些普通民众给围住了。车辕里和陪葬品里跑出银子这种古怪的事,放在哪个时代都是稀奇的紧,而且总有那些贪占便宜之一偷偷捡起几锭银子放在自己口袋里。他们想占这点便宜,又怕事后被人找上门,所以事情越闹越大,他们才会越安全。
还有就是很多普通老百姓大多认识马车旁陆府的标志,在银子刚掉落在地上时,被林悦用言语伺机一煽动,那些陆家的人可不就被人团团围住了?
这些人不怕陆家的人,但确怕官府的人,看到齐染带了刑部和大理寺的人到了,他们第一想法就是逃跑。大理寺卿是皇帝的心腹,名周文,不到三十岁的年轻,做事果断老辣,十分得皇帝信任,而刑部侍郎是个中年人,名刑案,当时皇帝也是瞧他名字有趣,在提拔他时,给了个刑部侍郎的官职。
很多人都说刑案的名字取得好,人运气也好。的确,有时运气好,也是一种天赋。
好在刑案虽想要建功立业,但办案中规中矩,不算是脏了良心心黑如锅底灰的人。齐染等人翻身下马后,刑案一看这情形,立刻神色威严道“把他们都抓住,一个都不许跑。”今日刑部尚书魏仁进宫面见皇帝,斐清拿着太子令牌时刑案正好在,此时太子在身边,他自然是要好好表现的。
好在整个南街都被他们带来的衙役给围住了,那些想要逃跑的人也没地方逃,最终都被刑部和大理寺的衙役给压着跪在了地上。
四周人都跪下了,唯一突出的便是那个站着的了,那人自然是林悦,身无官职,见到太子和官员又不下跪,实在是无状的紧。在刑部衙役想摁着林悦跪下时,他朝齐染懒散的看了一眼。眉眼间,颇为傲气。
齐染自然也注意到了林悦,他刚到的时候就在瞅林悦在什么地方,他和林悦的魂……或者说他和那团黑漆漆的影子聊了几次,但林悦真人他还真没见过。此时入目满是人,但齐染一眼就看到了正挡在陆家送陪葬品马车前,面相最好看的那人。
这人身量有些瘦弱,看着有些病态,但眉目间英气俊美,脸上神色淡然,双眸平静无波澜。
齐染和林悦对视了一眼,斐清这时走到齐染面前道“太子殿下,那站着的人是林尚书的嫡长孙,名为林悦。也是他今日和这马车相撞,撞出了这件稀奇的事。”
斐清虽然极力想表现稳重,但他素日吊儿郎当习惯了,话多说了两句便流露出了本性,惹得刑案和周文都忍不住朝他看去,刑案年龄虽然比周文大,但却没有周文稳重,听闻这话,他忙道“斐小侯爷说的林尚书,可是吏部尚书林大人?”
斐清点了点头,心底有些嗤笑这些明知故问的官员,这姓林的尚书在京城能有几个?不过斐清现在心里想的最多的是齐染和这个林悦到底是怎么认识的。前些日子他这个太子表弟突然把他召进宫,让他务必找理由见到林家嫡长孙林悦,让这个林悦有光明正大的借口任意出林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