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1 / 2)

饮溪舔了舔唇瓣,懒洋洋靠在他怀中,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努力探了探头:“我明日想去星阑府上探望,他今日瞧着很是不对劲,一会儿像是要哭,一会儿又笑,我猜他多半是害了病!”

封戎唇畔的笑意,就这么渐渐凝住。

*

戌时,宫门即将落钥。

一个身着黑衣斗篷的高大男子跟在国师身后入了宫门。

二人避开了地坤宫,疾步匆匆直往铅华宫而去,这个时辰宫内已没了人影,偶尔传来一声鸟啼或虫鸣,静的吓人。

两人停在铅华宫殿门前,身后男子摘下斗篷帽,露出一张阴郁的俊脸。他抬眸望一眼宫殿上方,面上忽生暴虐怒气。

“有人动了我的阵。”

楚炎淡扫他一眼:“看来你行事也并不稳妥,莫怪我丑话说在前头,若此事败露,与我毫无干系。”

作者有话要说:  傻闺女,月饼是不能分的。

第72章

傅榆紧绷着面, 看向楚炎的眼神泛着丝丝毒光,冷笑一声道:“师兄曾说皇宫之中是最为安全的地方, 却不想三番两次被人破了我的结界,莫非这一次二次都是巧合不成?!”

前面楚炎神情冷淡, 闭目掐诀, 那紧闭落锁的宫门之上,忽然僻开了一处通道。他率先一撩衣袍踏进去, 冷声道:“你搞清楚, 这毕竟是你的事, 有任何后果也怪不到我头上。叫人破了结界, 只能说明你业术不精!”

“业术不精?”傅榆冷着脸随后步入, 一扫殿内情形, 双眸倏然爆凸,目呲欲裂:“我养在这殿中的百鬼……!”

楚炎也蹙眉, 疾步走入内殿,探查一番后出来,拧眉看他:“此事暴露了不成?!你近日与何人有接触?”

高大的男子逐渐捏紧拳头,毒蛇一般的视线不死心的掠过殿内每一处角落, 他竖起一只手, 薄唇飞快翻动, 默念了什么,试图聚集起附近阴气。

半晌,黑色烟丝丝丝缕缕从宫殿至阴角落聚拢而来,那阴气试图拧成团, 试了几次皆不成型。

傅榆念咒声音渐快,脖颈之上青筋爆起,面上一片不正常的红。

只见那眼看着要散开的阴气又有了融合趋势,这一次几乎凝成了团。楚炎站在一旁,骤然听得夜风里飘来人语,鬼魅呢喃,刺耳非常,或有成千上百道声音嘈杂交在一处,男的女的,哭泣的大笑的。饶是他修仙几十载,见过的厉鬼恶妖不计其数,也听的头皮直发麻。

仅靠掌心这一团丸药大小的阴气,便能有这等怨气……这些年傅榆究竟用这铅华宫做了什么?!

阴气始终不成型,傅榆口速快到不似人语,千钧一发之际,那聚齐的阴气骤然四散!晃悠悠一阵飘荡,很快又隐入黑暗之中了。

傅榆长长吐了一口气,盯着树下那口白玉井,怒极反笑:“师兄,我为了这一座结界经营数年,为此投入多少心血,你最是知晓。”

楚炎不语。

他自然是知晓楚炎看重这铅华宫,因他数年前找上门时,为请这个无甚交情的师兄行方便,送上了足足九枚元始复灵金丹,虽属下品,一枚金丹却也顶十年寿数与修炼。

彼时他修为停滞不前,陷入迷谷,以为此生会和其他同门一样,活至二百岁便结束了这一生,口中说着仙逝,实则还是逃不过入轮回。

那时他已做了不少修仙之人不该做的事,只怕一层层地狱等着他去历,更怕下辈子投入畜生道,极为恐惧死亡。

傅榆在那个时候奉上九十年寿数,于他而言简直是绝境之中的一条生路。

足足九十年,若是遇上命短些的,那便是两个人的一生。傅榆这一出手,已能看出诚意,是以应下了他的要求,一来便是这么多年。

每月十五,傅榆必然会入宫。楚炎知晓铅华宫有百鬼,只要事情不闹到皇帝面前兜不住,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些年从未出过纰漏。可他并不知晓傅榆究竟囚禁百鬼做了什么。

傅榆笑到:“我付出良多,竟然被人轻松打破?此处的冤魂不是灰飞烟灭,便是入了冥府!否则绝不可能干净到此等地步,竟连一句话都问不出!”

楚炎冷冷瞥去一眼:“你待如何?”

“查!”他恶狠狠的笑:“查出这贼人,我要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说完,他便速速走到那井口处去,抬手正要摸到那边缘,忽被一道大力弹开,直将他弹出去几步远。

“好本事……”

傅榆强忍怒意,问:“师兄,那仙女可还在宫中?”

楚炎想到皇帝的话,不露声色道:“仍在,不过她被封了灵力,绝不可能做到毁了你的结界。”

傅榆嘲讽道:“师兄好本事,竟将一个神仙摆弄至此。那仙年岁虽小,却也活了几百年,比你我加起来都大,你凭什么觉得她便如你所想那般单纯?”

“论起这一件,我的本事却是没有师弟大的。”他淡淡应了一句:“我且问你,这些年你在这宫里究竟做了什么?”

傅榆双眸阴沉:“修仙之人,所做之事自然都是为了修仙。”

楚炎反问:“用百鬼修仙?”

傅榆冷声道:“百鬼又如何?师弟原不知,师兄竟是个阳春白雪之人。”

他便不问了,表现出的模样与平时一般无二:“既然百鬼没了,那这宫殿也没用了罢,我这便启奏皇帝,开坛做法,重启铅华宫。你也知晓,皇帝不会允许身边存在任何祸患,哪怕是皇宫之内,我做国师这么多年,这铅华宫也搁置的够久了。”

傅榆古怪看他一眼,旋即笑起来:“自然。”

……

皇宫之外有屏障,遁地不可用,楚炎送傅榆出了宫,眼见他一出宫便捏碎符咒没了身影,楚炎又疾步匆匆返回,往太清殿的方向走去。

今日宫人已很少了,唯有徐德安守在宫门之外,仿佛入定了一般,没有什么神情。

楚炎一拱手:“敢问徐公公,殿内如何了?”

徐德安抬眼轻瞥他:“仙子已睡下了,陛下正候着楚大人呢。”

入了院,情景却与他所想不同。

皇帝并未在内室,而是静坐在院中树下的白玉凳之上,面前放着一盏飘香清茶,半块形状怪异的月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