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交涉。”
姜皑点点头,等他走出几步,突然不放心的跟上来。
她不想让他一个人面对恶意的责难,也不甘心只缩在他身后承受庇护。
江吟垂头,看到她主动牵过来的手,眸光渐沉。
姜皑踮脚站住,清冷的目光蜻蜓点水掠过周围起哄众说纷纭的人,忍耐住心底的怒意,绷直嘴角。
“这里有监控,你完全没必要在这和我理论。”她先开口,用英语,话语生硬,仿佛藏了一团火。
女人睁大眼睛:“我的孩子每年都会来滑雪,不会出这样的差错!”
她作势要扑上来,孩子额头的血迹沾染到她白色滑雪服上,触目惊心。
江吟不着痕迹护住姜皑,“等医护人员到场后,我们再争论也不迟。”
五分钟后,雪场的医护人员开车赶到,人群自动散开一条道。
医生是日本人,英语水平也不怎么样,和女人交涉很困难。
姜皑站在不远处,手指攥紧。
看到女人焦急的神情,因为语言不通更为急躁。
姜皑忽然想起,她小时候有次受伤,苏妤也曾这样催促医生。
不过后来,她都没能再见过这样关切的眼神了。
须臾,她碰了下江吟的手背,“我能不能,去帮帮他。”
怕他不理解,又急忙补充道,“帮医生。”
江吟表情没变,没说话。
姜皑视线重又落回那女人瘦削的背影上,“好吧,也有帮她的意思。”
他眼神微动,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去吧。”
她眨了下眼睛,缓慢地转过身,沉吸一口气迈出一步。垂至身侧的手握成拳,在场的人唯独江吟能知晓她现在的心理。
姜皑恐惧站在人过多的视野聚焦点。
每一种视线汇聚在一起简直能将她烧灼。
可她想要去尝试,想要快点好起来。
“她说,她孩子有严重的过敏症。”姜皑站在女人身后,声音微颤,“她希望你可以救好他。”
医生审视地看她一眼。
姜皑:“我曾在日本做过翻译,请你相信我。”
女人眼角挂着泪,环住孩子的手收紧。
姜皑淡睨她一眼,“孩子具体的过敏原您清楚吗?”
女人垂眸,摇摇头。
姜皑叹口气,压住心底的不耐,身体里有一股交错的力不停地冲撞。
“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的吗?”
她谨慎地皱起眉头,“我可以相信你吗?”
“……”
这样她怎么答。
做完初步诊断后,需要到医院做复查。
姜皑将医生的消息一一传递,直到女人和孩子坐上救护车,她站在车边,手指紧紧攥住,试图平稳住自己的情绪。
车门关闭前,女人抬起头,“谢谢你。”
“……”
“你会有好报的。”
姜皑扯了下嘴角,起初她可不是这么个语气。
车开走,驶出视野外,她紧绷的肩线霎时松懈下来。一直支撑住的脚踝终于受不住,从骨节深处泛出酸痛感。
江吟上前,揽住她的腿弯将她抱起。
姜皑挣扎了一下,不小心扯动伤处,疼得她龇牙咧嘴。
江吟垂眸看她,“手指疼吗?”
姜皑翻开手心,指腹内侧有明显的血印。
她不自觉掐的,如果不是他提醒,估计要很晚才发现。
“我刚才,很紧张。”
江吟:“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