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了你好久,你刚才去哪里了?”甘昕扑闪着大眼睛好奇地问他。
“没什么,刚才随便逛了逛,遇到一个穿黑色演出服的人。”秦原故意回避了刚才茗儿那些挑衅自己的话,虽然他也想问问甘昕究竟是怎么回事?往事不可追,他不曾怀疑这个人此刻对自己的真心。
“你想什么呢?演出要开始了,我们出去吧。只是可惜了这身衣服,明明就很帅气,还没有拍照。要不是看在这小家伙以后是我们儿媳,我揍他屁股。”甘昕笑了。
“是我们什么?”秦原听了更迷糊了。
“哎呀!就是个玩笑话,茗儿以前说过这个孩子要和我的孩子定娃娃亲。现在也不知道他反悔没有?”甘昕解释道。
“那你是不是得先给我生一个?”秦原嘟囔了一句。
“你真的很讨厌!”甘昕羞赧地用手轻轻捶打了一下对方。他以前没有这个想法,可自从与秦原相恋,他也开始期盼有一天可以组建一个温暖的小家庭。可能这就是他的本能和宿命,贪图安逸和温暖。
“请大家欣赏歌曲《君归》,演唱者黑色曼陀罗。”
忽然所有的灯光都熄灭了,黑色的曼陀罗独立于舞台中央,被一道刺破周遭漆黑的白光照亮,台下一片静谧。音乐声还未起,他闭着的眼睛慢慢睁开,一双异色瞳,金色是一缕阳光,碧色如深邃的海洋,异样而销魂蚀骨。秦原摒住了呼吸。
他浅唱低吟,似有满腔愁绪:
梦中与君赴鹊桥。
问郎君,何时归?
青衫湿尽红罗帐。
一场韶华一场空。
我掌一盏灯,长明盼君归。
待君归,
竹马绕床弄青梅,
画眉深浅入时无?
待君归。
琴瑟和鸣奏佳音,
心有灵犀一点通。
待君归,
与君多采撷红豆,
绵绵相思诉不尽。
待君归,
甘愿化作梁上燕,
年年岁岁常相见。
…
黑色曼陀罗,或者沉重,浅吟低唱着的都是对秦英的思念。那里有他们年少时相遇的青涩暗恋,心意相通后的炙烈燃烧,身处绝境中的互舔伤口,和天人相隔后仅存下的一缕残魂。从秦英走的那一天开始,沉重就不再为别的人、别的事情哭了。听说孟婆汤要用人一生流的泪水熬制,等他到了这奈何桥,端起这孟婆汤,他希望里面都是与秦英有关的苦辣酸甜。
可今天当沉重见到秦原的时候,当年的少年也长成了哥哥的模样,他下颌的棱角,他鼻子的轮廓,沉重只要一闭上眼就可以用指尖准确描绘。他吸了吸鼻子,有一丝苦涩的泪划入了鼻腔。
“看,天灯!”
音乐声戛然而止,不知道何时,上百盏天灯缓缓升起,越飞越高,在郊外漆黑的夜空,幻化作一道银河。
“阿英,你知道我对你的思念从来没有死过。现在你的弟弟来到我的身边,是不是冥冥中的注定,让我们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