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想一下主子都被打入了冷宫,那她们这些做奴婢的,自然不可能好过。
有门路的投靠其它娘娘,没门路的等着被贬被降,做最脏最累的活,跟随贵妃娘娘身边,知道的比较多的,与娘娘一起进冷宫。
原主是沈家的家生奴,父亲是沈家的管家,不可能投靠别的娘娘,别人也不敢用她,造反管家的女儿。
管家属于核心人员了,她是核心人员的女儿,皇上绝对不会放任她出去,万一有朝一日翻身了怎么办?
所以留给她的只有一条路,跟随娘娘一起被打入冷宫。
花溪陡然站起来,手里还提着两件滴水的衣裳,她把衣裳放回桶里,问了问旁边刷地的水月,“两位小皇子今年多大了?”
其实仔细搜寻原主的记忆也可以知道,但是原主死后,记忆就像奔放的野马一样,不受控制,就那天刚接手这具身体时走马灯过了一遍,其他时候就算只是一件小事,也要想很久很久。
毕竟不是自己的,能理解,花溪不强求。
水月愣了愣,“六皇子六岁,九皇子三岁,怎么了?”
花溪心里哐当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砸了下来。
原文里就是男主古熙三岁的时候长明宫发生变故,而且她记得,下了雪,恰好就是腊月大寒。
“还有多久过年?”她又问。
记忆里离过年很近,前后几天而已。
皇上可真心狠,都不让自己的儿子和妻子过个好年。
原文里说他十分厌恶沈家,但是沈家势力庞大,他早年奈何不得,忍了很多年,每天还要假装对贵妃娘娘很爱的样子。
也因此,一得势就迫不及待过河拆桥,一天都不想见到贵妃娘娘和沈家。
“还有三天啊。”水月奇怪的看她一眼,“有什么问题吗?”
花溪摇摇头,没功夫解释,大脑飞速运转。
这时候皇上怕是已经制造完沈家‘造反’的罪证了,他会在过年前动手,沈家被他当成病毒,麻烦一样的存在,只有清除了才能安安静静过个好年。
也就是说,三天时间,大概留给她准备的只有一两天而已。
她不确定是一天还是两天,只记得是过年前,也许今晚,也许是明天,时间很紧迫,一两天她都不知道能做什么?
告诉贵妃娘娘,皇上要对付她和沈家?
娘娘怕是先打她一顿,说她胡言乱语,挑拨离间,破坏皇上和沈家的感情。
皇上在没行动之前一直做的很好,与贵妃恩恩爱爱,与大将军谈笑风生,丝毫没有表现出异常,伪装的完美。
所以就算她告诉了贵妃,娘娘也不会信的。
那只能逆天改命,强行扭转原文剧情?
似乎不行,如果可以的话,她早就先扭转自己的命运了,还会留在这里做小宫女?
她是待罪之身,连出长明宫都不许,如果不是自小在沈家长大,是管家的女儿,搞不好早就被暗中赐死了,不会还留着她在后院干活。
说实话,原主可能就是因为是沈家管家的女儿,被管家宠了点,又是走后门进来的,管家以为进宫伺候小皇子是美差,肯定要让自己的女儿来,结果小姑娘胆子太大,害死了自己。
小皇子不该把玩的地方,说是亵渎都不为过。
花溪深吸一口气,晓得自己无能为力,反而冷静了些,坐回小板凳上,突然道:“存点钱吧。”
???
“什么?”水月不解问。
花溪转头看她,“快过年了,存点钱过日子。”
她改变不了长明宫的命运,也改变不了剧情的轨道,但是可以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存点粮,让别人也攒些钱,好应对被打入冷宫的局面。
不过她记得最后跟着娘娘一起进冷宫的人不多,也许水月有别的门路也说不准,总归存点钱是好事,可以贿赂一下别宫的人。
花溪又与水月聊了几句,水月要去打水,俩人话题才终止。
水月走后,她心情一直很沉重,呆坐了许久才撸起袖子,将分出去的神收回来,专心洗衣裳了。
不洗的话她现在就会被管事的嬷嬷拉出去打,想稍稍改变一下现状,也只能靠空余时间。
两位小皇子的衣裳很多,他们基本上玩脏了就换,一天可以换好几套,尤其是九皇子,他年纪小,现在只知道玩。
六皇子古扉好很多,已经开始上皇家书苑,晓得礼仪,不会往太脏的地方钻,他的衣裳不用怎么洗,省了劲。
花溪重点洗九皇子古熙的衣裳,洗完还要清两遍。
她去打水,正好后厨的婆子也在,占了水井,她等了一会儿。
婆子无视她,慢悠悠转动辘轳,边转边跟另一个婆子说话,“贵妃娘娘不是不爱吃鱼吗?怎么突然点了道蒸鱼?”
另一个婆子眉头蹙紧,“兴许是给小皇子补身子吧,谁知道呢,娘娘的心思岂是我等能揣测的,快干活吧。”
她在杀鱼,鱼又腥又臭,还很难处理,刚开了肚子,里头一股脑涌出来密密麻麻的鱼籽,她吓了一跳,随手将那鱼丢了出去,恰好就在花溪脚边。
花溪瞧见了破开的肚子里还在往外冒的鱼籽,心中一跳。
那鱼还没死,挣扎着拍尾,肚腹里更多的鱼籽迸出,和着水,掺进泥巴里。
花溪脚尖动了动,虚虚踩在小水坑上,连水一起送进了空间。
空间在她的体内,进去的途径是她,她想带东西进去,只要碰着便好,这个碰手碰行,脚碰也行。